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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耕作土地,自然交不上军粮。
人饿到了极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没有足够的粮食养兵,那怎么办呢?
自然是抢夺百姓的财物和粮食了,大量的屠村,抢掠事件发生,兵慢慢的和匪划成等号,然后,为了补充军费,当权者干脆派士兵去掘坟墓,兵的名声就更坏了。
下令的有权贵,有士,有豪族,但他们整个阶层的名声并不太受影响,被诟病的往往只是个人,但执行命令的士兵就不一样了。
兵的风评越来越坏,而且,因为从上到下的压迫,士兵的生活越来越不好过,晋升路径也被一再压缩,他们会从百姓家中征收兵丁,也会招募社会的闲散人员当兵,还会把监狱里的罪犯弄到军队中,犯法的,政治斗争失败的,都扒拉到军中里去。
最后,直接在路上抢人,下至十一二岁的小孩,上至四五十岁的老者,只要能拿得动武器,直接给扒拉到军队中。
于是,军队的风评就更差了。
民间几乎是闻军而色变,在百姓眼中,兵就等于匪,赵家军的名声好,是从不抢掠百姓开始的,也是因为赵含章打出了正义的旗号。
军人,是保家卫国的英雄,他们当得正面的评价。
想到此时正被抽调去治河的赵家军,赵含章亲自写了一篇颂军文送到邸报。
赵含章对明预道:“御史台也该整顿一下了,不当只风闻奏事,而应有核对之责,核对之权,我想先生出具体的改正之法。”
风闻奏事,优点是震慑百官,只要有一点风声,不必查实就可以弹劾官员,但坏处更明显,因为不必查实,有的御史可以捏造风闻,或者都不捏造,只说自己听到了就上书弹劾。
这样一来,监察台谏官员和执政官员势如水火,大晋的这种风俗流传下来,这才造成御史总有事没事,下意识的去找执政官员的茬,没有茬,就制造茬;
而地方官员则一看到御史就下意识反感,事情还没做,他们倒先自己斗起来。
从去年到现在,赵含章派出不少御史监察地方政务发展,毛病是找出来不少,的确有些成效,但查实的少,一往深处查,十件事里倒有七件是谣言捏造的,耽误地方工作不说,连她的工作量都增加了不少。
赵含章自不希望监察官和执政官和睦相处,合起手来也骗她和坑百姓,但也不想加大他们的矛盾,让他们空耗力气争斗。
所以她希望改进监察法,让御史台不仅有奏事之权,也当有查实之权和一部分处理的权利,这样减少凭空的捏造,而更多的是查证。
但修改律法非一日之功,赵含章让明预上心,但没让他立刻给结果,“争取明年春后上书。”
明预:……和现在就要有多大区别?
但明预还是应了下来。
今天说太多话了,这会儿办完公事,赵含章捧起一杯热茶润嗓子,顺便和他们闲聊,“赋税都到洛阳了吗?今年国库收入多少?”
汲渊也撂下笔,端了一杯茶靠在椅子上闲聊,“还有荆州的未到,对了,扬州也送了赋税上京,虽然不多。”
赵含章闻言惊讶,“琅琊王竟然真的给我交税?”
她真的只是试探性的给扬州去封公文,要求他们按照朝廷新颁的赋税制度上缴赋税,没指望他真给的。
汲渊就露出笑容道:“可见琅琊王脸皮还是不够厚呀。”
明预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继续低头写他的东西。
赵含章想到历史上对琅琊王和王导的评价,虽然隔了一千多年,那些评价未必全是对的,但从一些历史事件上便可看出,琅琊王能力有限,心也不够狠,而王导虽多智,但性格太过宽和,这一个组合,若没有王敦等一系门阀豪强倚仗他的权势为非作歹,他们君臣说不定能善始善终,可惜了。
虽然王导最后辅佐琅琊王的儿子登基,将东晋治理起来了,但琅琊王的确是抑郁而终,君臣最后的和睦也只是表面上的温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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