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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觉得心跳一慢,连呼吸都渐渐凝滞。 “你……”她沉默了片刻,努力将视线从乔子润眼眸上移开,声音干涩了几分,“你受委屈了。” 乔子润听见她真情实感的言语,心口也有微微的触动。 只是他不敢肯定这是不是陆呦呦的考验,因此依旧一言不发。 深吸一口气,陆呦呦坐在他对面,看着月朗星希,榭水轻流,“昨天夜里,我梦见了驸马。” 乔子润顿了顿,注意到陆呦呦怀里的东西是一整个长条,底座扁长,似乎……是个灵位。 他心里一悸,听见她继续自嘲地说,“这么多年,我以为我已经把他给忘了,但终究是自欺欺人。” 陆呦呦痛快地饮下一盏茶,像是在喝一壶烈酒,她对着乔子润那双肖似银发alpha的双眼,语气沉重而怀念,“他在梦里指责我沉溺温柔乡,我醒来想想,确实也是那么一回事,这么多年,我对不住他,也对不住你们。” “所以……”陆呦呦叹了口气,“从明天开始,你就回乔家吧,我会禀报父皇,恢复你应有的功名,若是你想留京当官,我也会为你争取,这也算是我对你的一点补偿。” 乔子润一开始还能维持镇定,但当陆呦呦提及放他离开时,他就再也难掩自己的情绪—— 公主府日子难熬,日复一日的消磨,他早已没了当年的意气风发,如今还活着,只是苟延残喘,不让自己的死亡连累父母兄弟。 可现在,嚣张跋扈的天佑公主说什么?她要放他走,放他自由。 “公主,你说的可是真的?”用力抑制着狂跳的心脏,乔子润感觉自己的双手在发抖,他浑身气血上涌,死死盯着陆呦呦的表情,生怕她又只是一起兴起想要给他希望又将他打入地狱。 “真的。”陆呦呦说着,将怀里的牌位取了出来,用柔软的脸颊轻轻摩挲,“不只是你,府里其他的人我也会给他们安排好的去处,之后整个公主府里,只会有一位正君。” 陆呦呦斩钉截铁道:“我要为驸马守寡三年。” 侍女:“?” 乔子润:“??” 799:“???” 799都傻眼了,一穿到这个世界,宿主就念叨着什么计划计划。它还以为她是犯了恻隐之心,决定要为男配挽回名誉,万万没想到,陆呦呦为了偷懒,竟然连这种无耻的事都做的出来。 陆呦呦却很理直气壮—— 要一条咸鱼每天应付三十几个男人实在太强人所难,为了安心度假,她只能假装男配是她的白月光,只是她以前瞎了眼,一直没有发现自己对男配情根深种,如今偶然梦到亡夫,忽然幡然醒悟,遣散面首,闭门不出,后悔不已。 反正这个世界不需要她做任务,男配也已经死了,这个计划除了有点不要脸,简直完美无缺。 799:“……” 它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终什么都没说。 而乔子润,也觉得天佑公主简直中了邪。 见她对着燕霜行的牌位如此痴迷,他很想让她去看看脑子,但话到嘴边,到底还是咽了回去。 管她呢。 只要能离开这个活死人的地方,陆呦呦是不是中邪了有什么要紧,她死了才好呢。 反正他们这些面首都没名没分,只要陆呦呦点头,随时都可以走。 不管天佑公主今晚是出于什么目的这么说,但她一旦说了,他就不会放过这个出府的机会。 垂下眼,掩住眼泪的精芒,乔子润让人将陆呦呦带去了偏院,立刻着手启动自己这些年在府里和京都的布局。 他要将今夜之事,在这京都彻底传开,制造出一场足以让他脱身的巨大风雨。 乔子润的算计陆呦呦并不在意,她躺在干净的软床上,看着干净的天花板,感慨了一句终于能休息了。 …… 如乔子润所料,天佑公主失心疯、欲要为罪人燕霜行守寡三年的消息一经传出,立刻就引爆了整个京都。 首先坐不住的就是苏家。 “什么,表姐要为那死人守寡三年?那我怎么办?”苏韫早起一听闻这个消息,立刻就跳了脚。 面容清秀的少年气恼的将挂在腰间的玉佩扯下来扔在地上,掉下两行清泪,“昨天还哄着我,晚上就背弃承诺,表姐怎么能这么对我!” 苏家老祖宗也气的不行,“皇后娘娘的这个女儿,我当初就说是个性子不定的,在府里养了那么多面首,就是韫了过去当了侧夫日子恐怕也不好过。如今倒是应了我的猜测,也罢也罢,你这就随我入宫,去向你姨母讨个说法。” 同样炸开了锅的,还有公主府的那些公子们。 这些年来,原身养在府里的面首,除了极个别和乔子润一样,是她抢来发泄的,大部分都出身低微,只是样貌出众、亦或者自荐枕席,想博一条出路。 现下出路还没博到,公主就要遣散他们,这谁受得了? 一堆人聚在一起,冷静些的商讨对策,自诩有几分宠爱的直接气势汹汹的堵上了门。 “乔子润,你昨晚到底对公主说什么,叫她厌弃了我们?” 见乔子润站在陆呦呦合紧的院门前,人群中有人忍不住了。 公主要给燕霜行那个罪人守寡? 开什么玩笑,说公主中了蛊不能近男色,都比她要给那个罪人守寡更让人信服。 “乔流泉,你给我滚开,我要见公主,我要听公主亲自解释!”说话的是端玉公子,这两年多来,就数他和柳扶一最受宠。 乔子润也不解释,只冷眼瞧着越来越混乱的局面,很想知道陆呦呦要怎么处理。 当了十年的人渣,现在想扮演深情,真当这些面首是好糊弄的吗? 他让开了位置,端玉公子立刻上前,敲了敲门,语气温柔,“公主,公主你醒了吗?” 见他到了这种时刻还不忘了夹着声音,其他人皆是怒目而视,“好你个端玉,商量的时候说的是由你来劝说公主,这真让你进去了,怕不是你会让公主只留下你一个吧。” 十来个人吵吵嚷嚷,真闹着,外头忽然响起一道尖细的太监声:“圣旨到——” 院子里乌泱泱跪了一片,负责宣旨的老太监一进门,见这一地风采各异的“公子”,也是没忍住眼角抽搐。 他示意身边的小太监前去敲门,提高了嗓们,“圣旨到,着天佑公主前来接旨!” 一声叠起,卧房的门还是闭的紧紧的。 老太监又念了一遍,“圣旨到,着天佑公主前来接旨!” 门内还是格外的安静。 见众人忍不住悄悄抬头,小太监哭丧着一张脸,“师、师父,这、这门里好像没人。” 老太监急了,让侍卫把门锁给卸了,推门一看—— 室内空空荡荡的,只除了一床被子,一张字条,哪里还有天佑公主的影子? …… 青草打着马蹄,陆呦呦舒舒服服的躺在马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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