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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虞蕴这般告诫自己,不得再犯。  严奉若拍着他的肩轻哄,但心里却飘出旁的思绪。  此事也不算有弊无利,嘉帝在新宠与皇孙之间选择孙儿,算不得稀奇。但嘉帝全然相信蕴哥儿的说辞,事后派人送来人参等物,又赐下一水儿珠宝宽慰,便有些微妙了。  天子对蕴哥儿好的过度了。  严奉若挥退宫人,拍抚少年的动作缓了,前几日蕴哥儿回来,便与他说了祖孙俩谈话内容,严奉若心里惦记着,今日又撞上这件事。  还有长兰和十七成婚,天子偏偏赐下一个凭空出现的县主,强塞给长兰。  严奉若心中涌出千头万绪,纷杂不已,少顷他驻足脚步,看向床上的少年,心底的答案呼之欲出。  ………  “圣上应是属意蕴哥儿了。”杜长兰将信纸在火焰点燃,看着纸张蜷缩化为灰烬。  这段时日减少进食,杜长兰身形清减了一圈,他倚在床头,乌发披散,漆黑的双眸中映出点点烛火。  莫十七捧过他的手,愁眉不展:“会不会是天子的连环计,诱蕴哥儿入套。”  杜长兰道,“你还记得前两日的诏令吗?”  莫十七点点头。  杜长兰:“若圣上哄着蕴哥儿,怎会为了蕴哥儿一句话下诏令。”他幽幽吐出一口气,仰视房梁,“我原以为圣上除我是为了封口,如今瞧着还真让五皇子说中了。”  五皇子逼宫当日道‘杜长兰与虞蕴养父子情深,若虞蕴上位,杜长兰借虞蕴之手,把持朝政窃夺虞氏江山’。  天子是防他这‘外戚’。  也不怪乎天子防他,杜长兰科举入仕,连中六元,在读书人中颇有声望,治下政绩出众,才干过人,又与虞蕴养育情深,但凡杜长兰有一丝野心,大承危矣。嘉帝如何不惧,如何不防。  “既如此,我便成全了他。”  莫十七瞳孔一颤,“长兰,你…”  杜长兰食指抵在唇前,“十七,莫怕。你俯耳过来,我与你细说。”  烛火跳跃,地面的影子也跟着微微晃动,莫十七眼睫微颤:“这可行吗?明荣县主未必会应。”  杜长兰笑道:“你说过习武之人与常人行卧不同,你与明荣县主打过几次照面,我相信你的判断。”  莫十七摇摇头,“我不是否认明荣县主是玄龙卫的人,天子近卫必是忠心耿耿,怎会三言两语被说动。”  杜长兰张口欲解释,话到嘴边又改了口:“十七,万事万物皆有规律,你想想明荣县主进府后的言行举止。”  莫十七闻言,细细想来,杜长兰也不催促,靠在床头假寐,灯火映出他深邃的眉眼,如大海般沉静。  红烛渐短,杜长兰忍受饥饿,昏昏沉沉间听见妻子的声音。  “长兰,明荣县主进府后,一直试图靠近你,但被我拦回去后也不见多么恼怒,隔三差五换着吃食和点心。”  杜长兰莞尔:“十七真聪明,这等细枝末节也留意了。”  莫十七面上微热,“还是你提点。”  杜长兰与她道:“以小窥大,明荣县主应是有自己的主意,并非一般死士一生都只为主子命令而活。”第225章 “病逝”岭南  日炎烈烈, 热浪将空气都扭曲了,唯有树干枝叶间的蝉鸣声,带来一丝凉意。  明荣县主照例前往正院探望杜长兰, 十次里有五次是能成功的, 辜嬷嬷低声怂恿她,“你为县主, 自有县主的气势, 必能压下莫十七。”  明荣县主抚了抚头上的步摇,一支烧蓝凤凰金步摇, 另别两支红宝石簪,红蓝相间, 很是华贵。她甚为喜欢。  从前她哪有这样的好东西, 身为天子暗卫,需得遮掩身息, 身上唯一的金属不过杀人利器。  她不爱杀人, 也不爱舞刀弄枪。  她意识到这点是在一个午后,她奉命蹲守一位后宫妃子, 也是这般酷热的盛夏,对方肩若削成,腰似柳枝, 肌若凝脂,一袭水粉色牡丹花罗背心,外披薄纱褙子,娇滴滴的美人被太阳晒的双颊通红,挥着方帕连连拭汗, 行动间,发间的铃兰流苏微微晃动, 若春风动清湖。  她藏于树间看入了神,待对方从树下经过,风乍起,淡淡花香萦绕鼻尖。  原来真有人是香香的。  辜嬷嬷的念叨还在继续,明荣县主的思绪落在手上,算不得细腻的手腕间,两对龙凤镯敲击的叮当作响,清脆悦耳。  “县主,昂首。”辜嬷嬷低声道,原是她们进正院了。  明荣县主犹如一个定时定点刷任务的npc,重复之前说辞,莫十七看她一眼,略做为难。辜嬷嬷上前据理力争,莫十七无奈抵抗,而后任由他们进屋。这般流程,每两日上演。  辜嬷嬷急步绕过屏风,看见床上虚弱的杜长兰,眼睛一亮。  “大人这到底是个什么病,怎的比之前更清减了。”  莫十七摇摇头:“大夫只道是伤了元气,可如何进补也不见成效,我想着是这地儿终究不好。”  明荣县主应声:“岭南多瘴气,从前也有不少官员折在此。但夫君正值壮年,又修得骑射,体魄强健,想来不日便能痊愈。”  杜长兰抬眸望向她,“你从上京而来,可有随行大夫。”  辜嬷嬷和唐嬷嬷隐晦对视一眼,心里生出一计,唯恐明荣县主拒绝,辜嬷嬷赶紧道:“回大人,自是有的。”  只要靠近杜长兰,取他性命不过早晚。  辜嬷嬷还欲再言,却被杜长兰挥退,屋内只剩杜长兰与明荣县主二人。这是少见的,明荣县主有些拘谨。  杜长兰缓缓吐出一口气,笑道:“县主可是无趣了,杜某为县主说一二故事如何?”  明荣县主长年累月游走生死边缘的直觉发出尖锐暴鸣。  危险,快跑!  她转身就走,那道清越之声如鬼魅缠绕她,短短几句道出当年皇后与元文太子病逝内情,以及大公主和亲缘由。  明荣县主看着近在咫尺的屋门,恨不得当场砍了杜长兰。这等皇室丑闻说与她听做什么,做、什、么?!!  杜长兰盯着那背影,声音愈发轻快,“五皇子逼宫失败,服毒自尽,禁军首领紧随其后,你晓得原因否?”  明荣县主的指尖微微颤抖。  杜长兰望着床幔上的缠枝纹,陷入回忆:“当日内殿仅有天子,被我敲晕的蕴哥儿,我,五皇子及同党,以及护驾的禁军。”  话音落地,屋内死一般寂静。  杜长兰阖上双目仰靠在床头假寐,一盏茶后,她听见重重的脚步声,睁眼便对上喷火的双眸。  “你真是穷凶极恶,丧尽天良!”  杜长兰噎了一下,“县主夸张了。”  “一点都不夸张。”明荣县主搬来绣墩儿在床边坐下,她盯着杜长兰那张如松如玉的脸,牙齿咬得咯咯响:“你想害死我,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少顷又补充一句:“杜长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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