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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继续赶车,车轮滚过路面,微微晃动,车上的风铃间或发出清脆悦耳之声,给这乏味的征途添了一丝趣儿。 杜长兰背靠车壁,思绪回到五皇子逼宫那日清晨,脑海中闪过一幕幕画面,最后定格在五皇子吐血的瞬间。 五皇子何时服毒? 杜长兰手指点着膝头:以对方之爱己,若逼得其服毒自尽,想来是五皇子斩杀九皇子失败时,五皇子知晓大势已去,这才咬破口中的毒囊,之后五皇子故意与他们周旋,未必没有拖延毒发之效。 难为五皇子能忍了毒发的痛。 回顾过往种种,五皇子也称得上有谋略,有耐性,有胆气,可惜从一开始就左了心性。 杜长兰思绪飘远,忽然马车止了,辛菱惊声唤道:“十七?” 杜长兰睁开眼,眸中没有一丝意外,他掀开车帘,下车行向那抹熟悉的身影,先时还能稳住,渐渐地步子愈快,一颗心像泡在了温泉里,发着软,泛出酸,暖烘烘的要命。 他张开手将人抱了满怀,闷闷道:“真来了.........” 他欣喜于心爱之人与他同甘共苦,却又愧疚于牵连心爱之人受苦。 莫十七回抱他,没有言语,只是双臂收的愈发紧了。 辛菱看着这一幕,激动的双手捧心,低声念念:“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十七会来,大人跟十七天下第一好。” 辛起:.............. 傻小子,还十七,十七的叫,该叫夫人了。 长砚商队的其他人也很为莫十七高兴,不止是行首有了归处,更重要的是,长砚商队也有了靠山。 杜大人现是从三品的按察使啊。 旁人终其一生也难以逾越的高山,杜大人短短几年就走了大半,这样的青云直上,可谓前无古人。 若杜长兰知晓商队众人所想,必然得念叨一番,甘罗十二拜相,他哪里就敢称前无古人,可没有那般厚脸皮。 至于后来者,一代天骄更胜前,杜长兰自认也不过是一朵被推前的浪花罢了,且他这多浪花不知何时泯灭。 若说从前杜长兰还不会担心天子要他命,但谋反一案后,杜长兰便无半分怀疑了。 嘉帝欲除他而后快。 纵使现在嘉帝允他前往岭南任按察使,也不过是缓兵之计。或者说,嘉帝现在还有些许人文顾虑。 再过段日子,或者一年,或者两年,帝王的绝对权威至上,嘉帝满心只会想着怎么除了他。 杜长兰松开莫十七,“且与我同坐罢。” 商队众人跟着起哄,莫十七瞪了他们一眼,周围顿时寂静。她握着杜长兰的手,大摇大摆上了马车。 队伍重新出发,车内传来低低笑声,杜长兰用气音道:“你手心好多汗。” 莫十七倏地缩回手,却被杜长兰拽住,用方帕给她一一擦拭干净,他抚摸掌中薄茧,道:“十七,你来了,我真的很高兴。” 在他终究与嘉帝走向你死我活的地步,迷茫他与蕴儿未来又会如何时,十七能来到他身边,真的太好了。 他得到片刻的喘息,游荡的心灵落到实处。 “好了。”杜长兰这才送开她的手,莫十七只觉得被擦干净的手又泛了热,生出湿意。 她转移话题:“大公主私下寻过我,送了我一些东西。” 杜长兰笑道:“好巧,我也是。” 两人在车内说着话,傍晚时分,众人择地歇息,莫十七在火上烤饼,不时刷一层蜂蜜,副手笑盈盈凑过来:“行首,你什么时候这么讲究了,这饼是给杜大人烤的吧。” 莫十七睨他一眼,副手以为他们行首会害羞,没想到莫十七爽快应了。 副手惊讶,此时饼烤好,莫十七起身给杜长兰送去。 “好吃,真甜,不愧是十七烤的。”杜长兰毫不吝啬夸赞。 副手腹诽,行首放了蜂蜜,当然甜了。 莫十七也想解释,刚张口嘴里塞了一块饼子,对上一双笑眼,杜长兰道:“十七也尝尝,当真可口。”他又道:“十七给的,就是最好的。” 两人席地而坐,吃饼望月,杜长兰忽而道:“今夜月色明亮,明日或是好天气。” “嗯。” “不过天晴易渴,得多备些水。” “好。” “……接下来的一路,辛苦你了。” “与大人一道,就不苦。” 莫十七默默握住杜长兰的手,靠在他的肩头,在草原逃亡的日夜,他们也是如此依偎。 夜还长,明月高悬九天,直到后半夜才退了。 众人继续赶路,第三日傍晚,杜长兰赶上因两位皇子谋反而被流放的犯人。 韩箐枷锁缠身,狼狈至极,于人群中第一眼看见光鲜亮丽的杜长兰,忆起昔日,再看如今双方之悬殊,难堪的背过身去。第207章 还道是故人 辛菱张口欲言, 被父亲止住。商队众人有志一同保持沉默,杜长兰下马车朝押送队伍的统领行去。 “柳统领好。”杜长兰笑着打招呼,令柳统领受宠若惊。 旁人不知杜长兰升官内情, 只瞧见杜长兰短短几年便从名不见经传……柳统领思绪一顿, 当年杜长兰连中六元,名扬上京, 从一开始杜长兰就远将同龄人甩在身后了。 从来都没有什么名不见经传。 这样一位人中龙凤, 飞黄腾达才是合乎情理。 未至而立之年的按察使大人,真是连嫉妒的情绪都生不出了。柳统领心中有些无力, 又羡慕的想道。 “杜大人好。”柳统领抱拳回应,随后迟疑问:“不知杜大人有何吩咐?” 他也不傻, 杜长兰官职远胜于他, 双方若是相遇,于情于理, 于公于私, 都合该是他去向杜长兰问好。如今反过来了,必然有缘由。 柳统领目光不经意瞥过流放的罪人, 其中以韩家为首的二十口人,原是要流放寒城,但临出发前申首辅提笔一圈, 将韩家人改去岭南。 听闻韩家二公子从前最喜结交文人,而杜大人入仕前以才华见长。柳统领心中转过几个弯,心下有了数。 旁的给他十个胆,他也不敢做,但若是关照韩家人一二, 他却是可以。 然而杜长兰开口却是,“本官从未去过岭南, 听说岭南距京数千里之遥,途中翻山越岭,淌水过河,危险重重。” 柳统领不知杜长兰卖的什么关子,斟酌回话:“杜大人说的是,这其中虎豹豺狼不是最危险的,反而是……” 两人在一侧交谈,莫十七命人就地休整,一部分人手巡逻,一部分人手准备晚食。 几十人聚在一处,弄出些许动静,引得原本注意杜长兰和柳统领的犯人都看向长砚商队。 明晃晃的篝火摇曳,烹煮米粥,这种再寻常不过的食物,却在寒凉的深秋有无限的吸引力。 韩箐听见四下传来此起彼伏的吞咽声,他也本能的舔了舔干裂的唇,随后意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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