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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小酌一杯,如何?” 九皇子拱手:“弟恭敬不如从命。” 二人并肩而行,九皇子扫过府内灯火, 明明灭灭的火光投下摇曳的影子,九皇子轻声道:“天凉了, 不知五哥夜里睡的可还安稳?” 五皇子神情平静:“底下人置了银丝碳,倒也不觉寒凉。” “是吗?”九皇子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他垂首转着手上扳指,五皇子下意识望去,隐约灯火间,瞥见一抹猩红。 他眉梢一跳,飞速收回目光。 二人再无他言,一路进入园林,穿过石子小路,沿着湖泊踏进望月亭。 下人早在四下布满帷幔遮挡寒意,亭内四角置有碳火,石桌上正温着一壶好酒。 数盏灯火将亭内映入白昼,九皇子率先落座,自顾自满了一盏酒,喟叹一声,“醇厚有劲儿,好酒。” 他这才给五皇子满上,招呼五皇子饮用,那自在模样,仿佛他才是这亭子主人。 五皇子望着他,在九皇子揶揄的目光下,一口饮尽。 长随不知何时退去,亭内只剩他二人,九皇子取下手上的玉扳指,递给五皇子。 “五哥瞧瞧,这是弟弟近日得的,名为寄生髓。五哥可知何意?” 那扳指颜色浓烈如血,至中间浸出一抹暗红,看旧了令人头皮发麻。 五皇子将扳指放下,淡淡道:“我平日不爱这浓烈的色彩。” 所答非所问。 九皇子拿起酒盏把玩,十分古意的古铜色,内敛的色彩自有一层晕光,一看便知价值不菲。他撇了撇嘴:“五哥素来爱这厚重沉稳之色,其实那扳指原不是如此,只是主人日日戴着,扳指吸了主人精血,便有此色。” 五皇子: “胡编乱造的东西,九弟也信。” 九皇子叹息一声:“弟弟原也是不信。可后来被至亲兄长敲骨吸髓,几乎吞尽精血,弟弟便渐渐信了。至亲都能如此,又无怪乎一块玉。” 亭内倏地一静,五皇子目光如刃,锋芒毕露,寸寸剐过九皇子头脸,然九皇子也分毫不惧,两人四目相对,涌动无言战火。 面皮已经撕开,九皇子不愿演这兄友弟恭戏码,他冷声道:“五皇兄,你要夺位,弟弟没有意见,大家真刀实枪的干,最后只看谁更甚一筹。但你拿着弟弟当木仓使,却当真是虚伪十足的伪君子。” 风拂云动,月华大盛,游鱼自水面而出,跃动的水珠在月光下晶莹剔透,又转瞬砸落,惊起一声短促响动,与五皇子投去的血色扳指落下之声相互映和。 五皇子身子前倾,半臂撑在石桌上,唇角轻扯:“那么以鬼神之说加害父皇的九弟又是什么,真小人吗?” 九皇子:“你……” 九皇子抿了抿唇,他抓过扳指欲带回手上,但瞥了一眼血色,心里也发怵,到底是扔在一旁,又惹来五皇子嘲笑。 九皇子气闷道:“咱俩都不是好东西,我也不跟你争,今夜我来寻你就一件事,咱俩结盟一起反了。” 夜风更甚,透过厚重的帷幔窜进一缕,激得炉火翻涌,映出五皇子晦暗的眸。 “九弟糊涂了。” 九皇子见他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模样,启唇吐露惊人之语:“玄龙卫,你听过罢?” “你是不是也以为玄龙卫是父皇哄我们的?” “哈,我告诉你,咱们做的那些子腌臜事,父皇都顺着查来了。” 九皇子腾的起身,犹如困兽在亭内来回踱步,低吼道:“从前咱们兄弟小打小闹也就罢了,父皇也不放心上,可这次谋害天子,父皇定然不会饶了我。” 他双拳紧握,眼眶因为睁得太大,逐渐漫出血丝。他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有发现五皇子也绷紧了身子,犹如一张拉满的弓。或许就这么断了,或许…蓄力多年的一箭,终将射出… 亭内泛着躁动不安的情绪,忽的。九皇子欺近,“我为什么会害父皇?是你,是你怂恿我。” 是五皇子在二皇兄染疫后,在他跟前提及疫病传人,明里暗里引导,害他走上不归路。 他把着五皇子的肩,神情涌动着孤注一掷的疯狂,“你不跟我联手,我就将所有事情爆出,上京放毒,毒害储君,毒害皇侄,哪一件挑出来都能断你后半辈子荣华富贵,我讨不了好,你也别想好,咱们同归于尽!!” 一番话犹如一把大锤,重重敲击在五皇子的假面上,龟裂散去,噼里啪啦落了一地,露出五皇子丑陋狼狈的真容。 五皇子把住九皇子的手,力道之大,几欲令九皇子产生骨裂的错觉,可他却不觉痛,手上愈痛便证明五皇子愈慌。 “五哥——,咱们大承温文有礼,持正端方的五皇子终于也有失控时,早就该让天下人看看你的真容了哈哈哈哈啊——” 一股大力甩来,九皇子避不及,重重摔在地上,九皇子仰首冷冷道:“我手下能调动五千兵马。京周驻军有我细作,至少能拖住一刻钟。” 亭内传来一声嗤笑,九皇子也知自己势单力薄,现在他能不能挣来后半辈子荣华,大半要靠五皇子。 是以他软和态度,“五哥,你知道我平日好享乐,且待你登基,你随便将我打发去一个富庶地就好,绝不给你添乱。看在咱们兄弟一场的份上,你帮兄弟这一回罢。” 五皇子却问他:“你怎么笃定父皇一定知晓我们做的事。纵使有玄龙卫,也不过肉体凡胎,如何就通晓所有。” 九皇子:“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不止玄龙卫,三位辅臣也快查到咱们身上了。头顶的铡刀已现,要么毁了铡刀,要么等死。” 五皇子今晚被九皇子一通撒泼打滚搅合的脑子乱糟糟。他隐约觉出一丝不对劲。可九皇子恐惧之下,根本听不得劝。 再者,九皇子说的也有些道理。 之后他送离九皇子后,五皇子去寻了红尘道人,“深夜来访,叨扰道人了。” 丽娘眉眼沉静,道了一声法号,缓缓拨动念珠,“殿下应是有烦心事。” 五皇子沉默片刻,还是将九皇子来寻他之事道出,五皇子苦笑:“我也知现在行动并非好时机,可九弟生拉硬拽我,我不得不拼死一搏。” 若覃州铁矿一事未爆出,他养精蓄锐,五皇子还有七成把握。但如今贸然行动,却连五成都不得。 丽娘闻言掀起眼皮望了他一眼,目含怜悯,“我说过,殿下周身龙气护佑,乃是天命之人,必能事事顺遂。殿下若是心中不宁,不若我为殿下办一场祈福仪式。” 五皇子颇为意动,爽快的拨了一大笔银子,还道:“可要我亲至跪求?” 丽娘摇头,“殿下命格极贵,上天轻易不受。只消殿下心中随时记挂着就好,所谓心诚则灵。” 两人又论了一刻钟道法,离开时五皇子浑身一轻,然而丽娘的神情却陡然沉重。 左右手迟疑:“道人,您不看好……” 他们说的隐晦,但彼此心知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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