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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清点,亲自点火焚毁,谷穗欲言又止,犹豫再三,还是靠近杜长兰低声道:“杜大人,蕴殿下此病来势又短又急,小的以为非同寻常。”他就差没明说是有人害他家主子。  杜长兰若将东西焚毁,最后的蛛丝马迹也没了。谷穗怎能不着急。  杜长兰冷声道:“本官自有处置。”  谷穗还欲再言,对上杜长兰冷酷的目光,被迫止了声。  天上的日头愈发猛烈,燥热无处不在,犹如一根根针扎进皮肉,崔遥风一般的蹿进府门,经过前院和花园,直奔正院,刚要开口却被一阵浓浓烟味呛住。  “杜长兰,你在干什么?!”  “处理秽物。”  崔遥以袖捂鼻,行至杜长兰身侧,眼睛却望向屋内:“蕴儿怎么样了?”  “他不会有事的。”杜长兰语气笃定,仿佛虞蕴染上的不是鼠疫,而是普通风寒。  崔遥被他语气中的坚定感染,原本慌乱的一颗心,忽然就安稳了。  崔遥进屋去看虞蕴,遇上一张熟面孔,刚要唤人,白太医冷冷道:“屋内狭窄,你莫要添乱。”  ‘未来岳父好生严厉’,崔遥心道。又开口道:“我是来看蕴儿…蕴殿下?”  白太医神色不虞:“你又不通医理,看了蕴殿下又能如何。”  崔遥匆匆看了蕴儿一眼,就被白太医撵出屋门,很是怨念。他不懂老人家对他的爱护之心,鼠疫传染性极强,轻易不可靠近,白太医他们是医者,治病救人是他们本分,避不得。但崔遥却完全不同,没必要受这个险。  崔遥只好去寻杜长兰说话,院中熊熊燃烧的大火带起层层热浪,不过片刻,崔遥则汗湿了衣衫。  杜长兰神色肃穆,直到院里的火势逐渐小了,一道身影悄悄匿了去。  暗中观察的辛起借口将杜长兰唤走,二人进屋换了衣裳,杜长兰一身褐色短打从后门迅速追了上去,他明白谷穗的顾虑和打算,可不如此,又怎么引蛇出洞。  眼瞧着那名小厮一路向城北而去,进了一家茶楼,杜长兰稍作停留,少顷茶楼里跑出来另一个伙计,杜长兰立刻跟上。  他跟着伙计虚绕一圈,最后拐进五皇子府后门,纵使杜长兰心有预料,可猜测成真,心中仍然涌起一股怒火,烧的他浑身血液都快沸腾了。  但愤怒解决不了问题,杜长兰的理智勉强占据上风,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正要想办法混进五皇子府,忽然听见头顶传来扑棱声。  杜长兰反手探去,看见是何物,顿时卸了力:“元宝,你怎么会来?”  元宝睁着一双湿漉漉的豆豆眼,“大人——”  “嘘。”杜长兰按住它,看见皇子府的守卫,“元宝,你帮我一个忙。”  几息之后,府外传来惊声:“什么人,什么人——”  墙外把守的护卫立刻寻声而去,杜长兰一个助跑,点着墙面扒上墙头,四下张望,在西南角看见那个茶楼伙计,他轻盈落地,立刻跟上。  “发生何事?”护卫们互相对视,什么也没寻着,不远处的柳树上,灰色鸟雀悠然自得的梳理自己的羽毛,深藏功与名。  杜长兰眼瞧着茶楼伙计进入一座种满松树的小院,他张望一番,爬上小院外十来步的榕树上落脚,从上俯下,看见院子里的人时,瞳孔微缩。  是她。  丽娘打发了伙计,略做思索,派人去大门侯着,待五皇子回府,立刻将人请来。  他们并未等多久,两刻钟后,五皇子匆匆而来,“不知红尘道人唤本殿是为何事?”言行间对待丽娘十分客气。  杜长兰眉毛一挑,一时不知该道丽娘艺高人胆大,还是赞对方始终如一,竟然连示人的道号都不改。  五皇子几人入了屋,声音便听不真切,杜长兰眉头紧蹙,发现小院的左侧是一处池塘,正因如此,无人把守。  他心下有了主意,悄无声息潜入水中,游至窗根下。  “……方才底下人传来消息,杜长兰入皇孙府后将蕴殿下的一干物品悉数焚毁,五殿下可安心了。”  鼠疫非同小可,为了控制源头,必然会毁了相干物品。  五皇子眉头舒展,“果然还是红尘道人料事如神,本殿佩服。”  丽娘矜持颔首:“殿下谬赞,贫道不过雕虫小技。”  她分明是三月桃花的昳丽容颜,眉眼间却藏霜纳雪,形成极致反差。五皇子遍阅上京贵女,或明媚动人,或端庄大方,或娇俏可人,但如红尘道人这般的,却是生平首见。  五皇子看得久了,丽娘淡淡望去,五皇子眼睫一颤,收敛了心神,笑道:“再过两三日,事情便有了结果。那时本殿再来拜谢道人。”  红尘道人起身相送,“殿下且安心,您周身龙气环绕,锐不可挡,乃是天定之人。谁也无法阻了您去。”  五皇子面上笑意更浓,朝她行了一个合十礼,“本殿借道人吉言,他日预言成真,本殿必不会亏待道人。”  丽娘眉眼未动,似是不受外物所动,恭送五皇子离去。  五皇子心下叹息,不再逗留,离开了松园,杜长兰也正欲离去,却对上了一个圆圆的小脑袋。他心下一紧,身体快于脑子卡住蛇寸一把投入窗内。  预料之中的听到屋内惊喊,杜长兰趁乱离去。那厢五皇子刚回到书房,五皇子妃便呈汤羹而来。  五皇子妃道:“妾身听闻殿下今日不但进宫,还去东宫外关切二皇兄,虽是隔着宫门,但妾身依然担心不已,特意熬了药羹送来。”  五皇子握住妻子的手,“此等小事,何须劳烦你。”  五皇子妃莞尔:“只要是为殿下好,妾身甘之如饴。”  五皇子拍拍她的手,五皇子妃面上一喜,还欲说些什么温存,五皇子便收回手,五皇子妃心中一阵失落,但她掩饰的极好,伺候五皇子饮食。  五皇子嗅闻药羹,眉头微蹙,但稍纵即逝,他单手接过妻子递来的玉碗,舌尖尝到苦涩,此刻小厮匆匆而来:“殿下,松园那边爬进了蛇。”  “什么。”五皇子腾的起身:“红尘道人如何了,可伤着她没有?”  言语的功夫,五皇子的身影已经行远了。  贴身丫鬟和嬷嬷心头愤愤,嬷嬷忍不住怒道:“自从这装神弄鬼的红尘道人来了,便将五皇子哄了去。我看她不是什么世外高人,分明是个狐媚子。”  丫鬟扯了扯嬷嬷的衣摆,一个劲使眼色。红尘道人不在她们跟前,说这话伤不了红尘道人,只会戳她们主子的心。  大丫鬟陪笑道:“主子,奴婢记得殿下素来倚重大公子和二公子,不偌让两位公子从旁劝说。”  五皇子妃闻言,眉宇间愁色更深。虽然殿下如今仍然召集她娘家兄弟商量事宜,可哥哥私下说起,殿下待他们并不如从前亲近了。而这一切改变皆从一年前红尘道人出现开始。  五皇子命人清查松园,欲为丽娘另寻住处,却被丽娘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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