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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着或挑着拇指大小的蚕茧。  杜长兰疑惑,覃州当地并不以养蚕出名,但看眼前这架势,怎么像是一个村的都在养蚕。  杜长兰令莫十七赶车往前,离得近了,杜长兰发现那些蚕的成色算不得好,颜色泛灰,带有杂物,定然卖不上价。  一盏茶的功夫,那群养蚕人陆陆续续进了城,往城北行去。  杜长兰道:“十七跟上,别跟得太紧,免得叫人发现了。”  莫十七:“是,大人。”  烈日耀耀,愈发炙热灼人。  马车跟着养蚕人行过长街,即将进巷,莫十七道:“大人,马车进巷太打眼。”  杜长兰下车欲行,被人拽住,莫十七面无表情:“大人,你这么进去更打眼。因为你太俊秀了。”  杜长兰嘴角抽了抽,如果莫十七不是在这种情景下夸赞他的相貌,杜长兰会很高兴。但现在他笑不出来。  莫十七拍拍胸脯:“大人,交给我。十七定不辱命。”  杜长兰双唇开合,少顷道:“我在方才的十字路口侯你。”  莫十七闪身溜进小巷,迅速追上养蚕人。  杜长兰赶着马车离开,心道下次该在马车内,备上换装行头。  半个时辰后,莫十七神情微妙的回来了,  杜长兰问她:“怎么了?”  莫十七欲言又止,又左右望了望。杜长兰眼皮子一跳,果然听见莫十七道:“大人,街上人多,等回府后我再给你完全还原。”  杜长兰:...........  二人回府,莫十七关上大门,立刻绘声绘色演起来,杜长兰开始还觉得好笑,直到看见莫十七扮演一个在小巷里跪坐哭泣的妇人,杜长兰的笑意止了。  莫十七还维持跪坐地上的姿势,如羔羊般温顺,仰首望向杜长兰,眼含迷茫:“大人,为什么他们养蚕如此痛苦,却不更改呢。”  杜长兰暂时给不出答案,于是下午令莫十七带上辛起一道儿出去打听。  辛起平时寡言,瞧着木讷老实,但心眼子一点儿都不少,比十七和辛家其他人精多了。  果然三日后,辛起汇报道:“大人,小的和莫护卫这几日走访,发现覃州辖下的大半村落并未种稻,反而栽养桑树。以致交不出税收,最后卖田卖地,甚至自卖为奴的也大有人在。”  莫十七也道:“听说之前衙役收税时候,很多地主故意在村落附近侯着,低价收购田地。”  辛起望了杜长兰一眼,又垂下头去,不发一言,仿佛一个木头人。第162章 养蚕人·二  杜长兰将手边一项文书给他们瞧, 莫十七接过,最右上醒目记着四个大字:劝课农桑。  这要从覃州西南方鸯城说起,鸯城之蚕, 以色好, 茧大而匀,天下闻名。  然橘生淮南则为橘, 淮北则为枳。  养蚕亦是。  若此项政令因上任知州远离百姓, 不接俗务而弄出的糊涂政,还能辩解一二。但上任知州在任两年半, 这项政令持续两年半,便知其心之毒了。  内厅寂静, 仅有莫十七压抑的怒声喘息。  辛起神色不变, 仿佛对此司空见惯。  杜长兰瞥了辛起一眼,又垂下眼, 无规律的点着公案, 脑中思索上任知州之死。  杜长兰原是没想太多,他也以为上任知州病逝任上是意外, 他当着魏厨子面那些掷地有声之词,不过是作恐吓用。  没想到却是有可能误打误撞了。  杜长兰指尖顿住,眉宇如山峰渐拢, 凝成厚重威严。  若上任知州果真死于谋杀,这覃州恐怕要变天了。  “大人。”莫十七抬眸唤他,神色愤愤,对恶人生起杀欲,又忆起近日所见, 对本地百姓十分怜悯:“大人,恳请大人更改此项政令。”  辛起眸如死水, 毫无波澜。纵使杜大人贵为知州,可一干属官不从,杜大人也只是光杆将军罢了。  杜长兰应了一声。  辛起认为杜长兰是在随意敷衍,没想到莫十七是真的信了,真是天真到愚蠢。辛起心中嗤笑。  午后杜长兰再次下发杂务,惹得府内书吏敢怒不敢言,而后杜长兰又遣衙役顶着烈日出府巡逻。  捕头望着他欲言又止,但被杜长兰一个眼刀扫过,又止了话,扭身带着一班衙役出府去。  一时间,知州府内空静。杜长兰令辛菱换上官服充做他,他则一身短打,通过上房后面的巷道绕一圈进入仓库,悄然翻入府房。  仓库非现代狭义之意,时下则是知州府独立院落,不但贮存谷物,金银,武器。一府文书也皆贮存此。  此前杜长兰进入府房,公文册子明显有移动痕迹,若说底下人打整,但架上的尘灰却有厚厚一层,仅在靠门位置的书架上匆匆收拾了。府房门外也有小书吏来往,时不时往府房内窥伺。  这是防他呢。  现下杜长兰随意翻了一本:嘉乐二十五年,天阴,覃州城北有闹事者……  他迅速浏览而过,又翻向后几页,大同小异。  杜长兰合上册子,继续朝后去,越往后走,光线愈暗,册子也逐渐泛黄。  嘉乐三年……嘉乐六年……  杜长兰眉头微拧,又随即抽阅几本,皆是嘉帝刚登基那几年的事。他立刻弃了书架,朝旁边去。  他扭身的一刹那,屋外日光大盛,明亮耀眼的光透过窗格洒落,余晖映出一截八成新的宝蓝色。  杜长兰眯了眯眼,蹲下,从第一层书柜密密麻麻的陈旧册子中,精准抽出那本崭新文书。  他翻开一看,嘉乐二十七年......  杜长兰捏住书页的指骨一紧,算算时间,是上任知州初初上任的头年。  他一览而过,屋外日辉仍盛,但他的周身却萦绕一股冷冽的森然之气,那双总是含情带笑的眼没有一丝温度。  原来如此,竟是如此。  劝课农桑。  重徭厚赋,巧立名目。  春耕秋收之际,田间正是要人,官府却在此时征收壮丁,或修建官道,或修缮城墙,田间焉能有收成?  百姓过不下去,另寻他计。但进城先有入城费剐一层,其后卖菜便有卖菜钱,卖竹篓交竹篓钱,卖木雕有木雕钱,更甚者,城外村民进工做活计,辛苦一日挣得血汗钱,还得交一笔茶水钱。  因着壮丁进城,增加不安因素,衙差维护治安,排查费力。因此这茶水钱是孝敬给衙役的。  杜长兰给气笑了,怪道是他在城中看见来往行人体面,他还当是覃州山好水好,吏治清明,百姓无忧。谁知竟是一州官吏将底层百姓都排除在外。  目所不见,便是世间不存。  好一个假做富庶安乐覃州地,实乃吞人地狱。  杜长兰吐出一口恶气,正欲将册子揣入怀中,忽闻屋外脚步匆匆,他神情一凛,立刻将手中册子抚平,归放原处,而后几个闪身朝里……  吱呀一声轻响,屋门从外面推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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