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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长兰低头看向怀里的小孩儿,玥儿对他眨了眨眼, 双眸如水,犹如一只小奶猫软软趴着, 有时会在身前抓抓手。 杜长兰心中一软, 玥儿重伤未愈,大多时候都在沉睡中, 此刻他自己玩了一会儿, 眼皮又开始打架。 “…大人,饿。” 杜长兰把他抱紧了些, 哄着他:“过会儿咱们吃兔肉。” 小孩儿懒懒张圆小嘴,打了个呵欠。 莫十七意外捉了一窝山鼠,与寻常老鼠不同, 山鼠身子圆圆滚滚很是可爱。 玥儿有点想摸摸山鼠,又贪恋杜长兰的温暖,不愿意从杜长兰的怀中下地。 杜长兰看来看去,挑了一只最小最笨的山鼠给玥儿,而后让十七将山鼠拿去旁边处理。他扭头寻了两只长耳朵, 五只飞雀。 晌午时候,草地上空升起燎燎青烟, 玥儿捧着烤山鼠小口小口啃食,山鼠肉质鲜嫩,颇为可口,几只山鼠皆入了他的小肚子。 简单进食后,杜长兰带着他们朝玉阳城而去,眼见逼近城池,一名大承将领喝住他们:“尔等何人!” 杜长兰道:“我是葛珏葛钦差的部下,正六品昭武校尉杜长兰。幸不辱命,将大公主母子带回。” 对方上下打量他们,与左右副手对视一眼,丢下一句:“等着。”而后右副手调转马头,似是进城通报。 杜长兰看着右副手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生出一股不好预感。 莫十七:“大人,怎么了?” 杜长兰摇摇头,但愿是他想多了。 杜长兰一行人被请入草棚,孙兵头亲自盛茶水而来。 “杜校尉一路辛苦,喝些茶水压压惊。”孙兵头立在一旁,好似随侍。 杜长兰道:“是不是右副手回来了,我听见外面的声音了。” 孙兵头神色一凛,目光落在茶水间顿了顿,这才大步离去。杜长兰握住茶碗朝棚角一泼。 大公主瞬间警惕,短短几息,孙兵头匆匆回来:“杜校尉听错了,并非本官的右副手。”他目光不经意扫过空荡荡的茶碗,原本有些惊疑,但见大公主面前的茶水还剩一半茶水,他故作关切:“茶水简陋,还望殿下见谅。” 杜长兰抱着玥儿起身,亲热的拍拍孙兵头的肩,哥俩好一般:“孙兵头有所不知,殿下的舌根伤了,饮水困难,这才剩了一半,不若我这粗人一碗闷,这几日风餐露宿,仅靠烤肉过活,实在渴得很了。” 孙兵头一阵大笑,“杜校尉渴了就多喝些,我这儿茶水管够。” 不多时又一壶茶水送进草棚,杜长兰笑盈盈对小兵道:“退下吧。” 小兵看了一眼孙兵头,后者点点头,小兵这才退下。 孙兵头倒了一大碗,递给杜长兰:“杜校尉,请。” 下一刻孙兵头双臂被杜长兰被缚,莫十七就着孙兵头端茶碗的手,掰开他的嘴悉数灌进去。 孙兵头大怒,刚要呵斥,喉间一阵剧痛,无法再吐露言语,莫十七收回掌,将那一壶茶水全部灌入孙兵头口中。 杜长兰与莫十七两人配合默契,叫大公主叹为观止。 杜长兰压着孙兵头与莫十七排坐,这个位置背对草棚大门。而后若无其事笑道:“孙兵头真是太客气了哈哈哈。大家都喝,以解一路干渴。” 草棚外的守卫对视一眼,垂下首去,棚内孙兵头恶狠狠瞪着杜长兰,全身所有力气灌于喉间,嘶喉道:“你这个……” 然而他气音微弱,犹如蚊呐。 孙兵头眼皮不住垂落,用力甩了甩头,可是脑袋犹如灌了铅般,他知晓是怎么回事。水中的蒙汗药是他亲手所下。 此刻草棚外传来马蹄之声,若远若近,孙兵头听见自己的右副手在外喝道:“将棚内的戎人奸细抓起来。” 孙兵头绝望的闭上眼,巨大药效下,他彻底昏死了过去。 杜长兰与莫十七交换一个眼神,她单手拽起孙兵头,匕首抵其颈。 棚门从里面打开,莫十七神情冰冷,“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杀了他。” 杜长兰看向草棚外的骏马,松了口气,想来孙兵头以为他们必死无疑,竟然没有将马处理了。 杜长兰带大公主上马,谁知此刻异变陡生,嗖的一声,孙兵头胸前一箭,瞬间毙命。 杜长兰瞳孔一缩,夺过身侧士兵的长刀用力掷向人群后方,引起一片骚动。 莫十七趁机上马,两人眨眼间奔出数里。 齐游击捂着流血不止的胳膊,喝道:“还不追!” 左副手带着大批人马追击,齐游击踢了踢孙兵头的尸体,瞥向右副手:“你知道该怎么说。” 右副手抱拳道:“昭武校尉杜长兰已然投敌,借大公主之名诓骗孙兵头,将其杀害。” 齐游击颔首,他抬眸望向远方,尘雾滚滚,日光将空中的灰尘映得清晰可见。 大公主,你真的不该回来。 杜长兰纵马疾行,然而身后追兵不断,他身上武器寥寥。于他们十分不利。 莫十七压着大公主俯身,朝杜长兰道:“大人,前面东去五十里处有一个村子。” 杜长兰毫无怀疑,立刻朝东而去。 金鸭村如往常一般,村民们在地里开垦土地,为春耕准备。 忽然一支军队横冲直撞,挨个踹开各家院门,进屋搜检。 村长急匆匆迎来:“官爷,官爷发生何事了。” “戎人奸细潜入,本将怀疑你们窝藏敌寇。” 村民们又惊又吓,村长拱手告饶:“官爷,小的都是良民,万万不敢窝藏敌寇。” “官爷明鉴,官爷明鉴呐........” 村子里闹闹哄哄,鸡鸣犬吠声,孩童哭闹声不绝于耳。 杜长兰掀开树叶,遥遥望去,正好瞧见一个兵士将主人家的藏银塞入自己腰包,随后大步出屋:“这家没有。” 他们又继续下一家,临走前,兵士手里拎鸡的拎鸡,拎鸭的拎鸭,左副手的马后还牵了一只羊。 大公主阖上双目,大承的军中竟是这般德性。 她听见几名青壮低声咒骂,又被村长的呵斥压下去,随后响起妇人的惊叫,年迈的老人趴在院中捶地大哭。 他们辛辛苦苦攒的银钱就这样被悉数搜刮了。 莫十七低声道:“大人,我们是不是给人惹麻烦了。” 杜长兰沉默一瞬,“回头再说。” 他只是想用村子做障眼法,没想到会看见这么一出荒唐闹剧。 杜长兰离开前深深看了一眼村落,等他度过眼下劫数,他会给这个村子一个公道。 他们一行人扭身扎入山林,莫十七在前开路,大公主居中,杜长兰抱着玥儿断后。 天色渐渐沉了,莫十七一脸凝重:“我们得尽快找个地方休息。” 杜长兰和大公主无有不应,初春时候,山里也未有什么东西,比之草原还不如,杜长兰出去一趟只勉强得了几只山雀和几捧野菜。 莫十七皱着一张脸将野菜塞进盛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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