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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  杜长兰哼笑一声,小少年心虚的别开眼,不过有他爹提醒,杜蕴还真想起一件事。  “当初爹把我和我娘带回村,因为情况特殊,爹先进村子探情况,娘和我在村口等候的时候,娘将一块玉佩埋在泡桐树下。”杜蕴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娘当时好像说…说我以后凭这块玉佩认亲……”  杜长兰:………  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不早说…  杜长兰深深吸了一口气,拍着小少年心口的手恨不得落在臭小子的屁股上,狠狠给几个巴掌。  杜蕴缩了缩脖子,后面的日子太美好,他心思都系在他爹身上,早把这事抛至脑后了。  “哎呀,如今亲也认了。那玉佩便不重要了。”小少年试图辩解。  杜长兰不接茬,他算是明白了,臭小子聪明是聪明,但有时候这聪明没用在正途上。因此能叫人气吐血。  他稳了稳心绪,开始抽丝剥茧。  孟氏不过富商之女,且双亲早亡,长成后被叔叔谋前程,送去贵人榻上。  而接触元文太子必得是中州官员。之后元文太子为孟氏撑腰,惩治孟氏的叔叔一家,当地官员也必然知情。  种种迹象表明,元文太子心中属意孟氏,更别说孟氏还为其生下一子。  蕴者,蓄藏,深奥之意也。  可见元文太子对孩子的期望和喜爱。  纵使元文太子公事繁忙,不能长驻中州,但必然也派人好生照料孟氏母子才是。再不济中州当地官员巴结储君,也会厚待孟氏母子。  水患固然可怖,但也不至于将中州悉数淹没。当地官员难道不派人寻找孟氏母子?  从孟氏给儿子留玉佩信物来看,她应该也知晓元文太子的身份,既如此,孟氏为何不带儿子投官?  太多的反常必然有原因。  杜蕴听着他爹的分析一愣一愣的,当年的事情是、是这样的吗?!  杜长兰双指点着儿子的心口,问道:“当年你同你娘逃难时,可有躲躲闪闪?”  杜蕴张了张嘴,又闭上。  他一直待在他娘怀里,他并不能分清他娘是在躲其他不怀好意的流民还是旁的?  小少年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问:“爹猜到什么了?”  杜长兰心中沉重,他对上小少年明亮的眼睛,想到往后小少年身居皇宫,心里多些警惕也是好的。  杜长兰道出自己猜测:“爹在想,你娘的种种反常,会不会是有人在追杀你们母子。”  元文太子虽是体弱,但颇有才学,很受朝中大臣拥护,只是身体原因受人诟病。  若他携子嗣回朝,必能振奋人心,或许也能令元文太子多撑些年岁,届时幼子长成,皇位顺利过渡。  可是一场水患,孟氏母子生死不明,元文太子受不住激,一命呜呼。  至此,储君之位空悬。  杜蕴茫然的睁着眼,一时有些难以消受。他明白他爹的未尽之语。  储君之位空悬,谁得利?  换句话说,伤害他们母子的凶手,或许是与他们有血缘联系的“亲人”。  适时一阵夜风撩过,吹的窗户发出吱呀响动,将杜蕴惊了个哆嗦。  他面上渐渐失了血色,朝他爹靠拢,钻进他爹怀中。  此刻小少年终于明白他爹的担忧,当初他是侥幸活下来。但现下他回到皇宫,却不知罪魁祸首是谁。  敌在暗,我在明。  或许他什么时候又会招来迫害。  杜长兰感觉怀中的小身子发抖,安抚道:“不怕,爹在这里。”  然而小少年仰起小脸,双目喷涌怒火:“我一定要查出当年事件的真凶,给我娘报仇。”  杜长兰竟然不觉意外,他大力称赞儿子。  小崽子比他想象中有志气,更有勇气。  虽然小少年杀了敌人后吓得直掉金豆豆。可该动手时却丝毫不迟疑。  杜长兰起身将窗户关实,又将架上的灯移至床头,将这方寸之地照的更亮堂。  杜长兰不知是对小少年说,还是对自己说,他道:“元文太子故去多年,你虽是他之子,到底是孙辈,下一任帝王人选,应是在你几位皇叔中择出。除去害你们母子的真凶,你与其他人并没有利害冲突,想来其他几位皇子不会为难你。你做个面子情就好。”  “噢。”杜蕴随口应了一声,比起陌生的皇叔,他想起一件事:“爹,那我同小郡王岂不是表兄弟。”  杜长兰点点头。  杜蕴噗嗤一声笑了,在床榻上打滚:“哎呀,那小郡王平白矮你一辈了。他会不会气的跳脚啊哈哈哈哈…”  杜长兰按住儿子,温声道:“爹不知道,不过小郡王确实是个很有担当的人。”  他将小郡王在京兆府前的一番话转述,纵使杜蕴不是龙孙,有小郡王这位神队友,杜蕴也会平安无事的出牢门。  杜蕴眨眨眼,由衷道:“真是人不可貌相。”  小郡王平时张牙舞爪不着调,真遇着事了,抖成筛子了也坚定上。第129章 金蝉脱壳  “你说什么!”  九皇子妃目眦欲裂, “京兆府居然将那个小畜生放出去了?京兆府尹是活腻歪了吗?!”  一侧的黎母顿时哭天喊地:“我苦命的儿啊,你死的冤呐。是为娘的没用,眼睁睁看着小畜生逍遥法外, 却不能为你报仇。”  黎家大嫂子搀扶黎母, 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九皇子妃。若真让杜蕴逃了,黎家往后恐怕是不得安生了。  她咬咬牙, 劝道:“此事可否能…”  她话音未尽, 九皇子妃便撇开她们离去,黎母哭声一止, 哪有先前的无力模样,甩着两条腿跟上去。  一刻钟后, 九皇子夫妇乘车进宫。  黎母把着门沿看着远去的车影, 按了按眼角未干的泪,恨声道:“我的儿, 你莫急, 小杂种立刻就给你偿命去了。”  行至宫门,九皇子夫妇下车换轿。  前后不过一盏茶时间, 另一辆马车行来,杜蕴打开随身镜,左右照看自己, 头发梳的整齐,面色白净。  他将随身镜揣小兜兜里,笑对他爹道:“我们走罢。”  杜长兰携子下车,他从袖中取出二两银递给莫十七:“饿了就自己去买些吃的。别傻等着。”  “多谢大人。”莫十七捧着银子,眉眼弯弯。  这厢父子俩进入宫门, 杜蕴刚要露腰牌,便听一阵熟悉的唤声。  大内侍朝他们而来, “殿下上坐。”  杜蕴看着轿撵:“怎么只有一架。”  大内侍飞快瞄一眼杜长兰,杜长兰温声道:“我品级不足,宫内乘轿逾越了。”  大内侍满意的垂下眼,他就喜欢跟拎得清的人打交道。  然而杜蕴抿了抿唇,也拒绝乘坐轿撵,同他爹一道行去内殿。  他们这厢耽搁,那厢九皇子夫妇已经在内殿告状了。  “父皇,您要为儿媳做主啊,儿媳的弟弟委实冤枉。”九皇子妃跪在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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