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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甚,难不成还想赢了帝王去?  嘉帝摩挲着白子,双目半敛,轻轻扣着棋盘侧身,不如棋面清脆,声音钝钝的。  杜长兰不经意抬眸,瞳孔猛的一缩。  他忽然明白昨晚小少年垂眸的熟悉感从何而来,是眉眼。  葛国丈对蕴哥儿毫无由来的喜爱,早逝的元文太子,杜蕴同天子跨过时空洗礼,仿若同一个模子刻出的眉眼……  种种信息冲击杜长兰的脑子,令他少见失神,直到学士大人唤他,杜长兰这才捻起黑子,然而抬眸的一瞬间,他对上天子的面庞,手一抖,黑子在棋盘上横冲直撞,骨碌碌飞出棋局。  学士和教习骤然变色,“圣上恕罪。”  杜长兰赶紧起身行礼:“长兰失仪,请圣上降罪。”  嘉帝看着棋局,又看向杜长兰,少顷笑道:“朕一时不知杜状元是当真失仪,还是另类破局法。”  众人向棋盘看去,原本嘉帝落下的白子本将黑子困杀,谁知杜长兰手一抖,黑子胡乱砸落,竟然硬生生开出一条活路。第120章 开源  嘉帝起身笑道:“今儿倒是不枉朕来一趟。杜状元才思敏捷, 待在工部倒是可惜了,改明儿去吏部转转罢。”  杜长兰躬身应是。  他去六部观政,吏部自然是要走一遭的, 但有嘉帝这道口谕, 吏部也会多重视杜长兰两分。于杜长兰有利无弊。  一行人恭送天子,沈教习这才抹了抹额上的汗, 对杜长兰叹道:“你也算因祸得福了, 下次莫要如此。”  “今日长兰失态,差点连累二位大人, 恳请二位大人赏脸,给长兰一个赔罪的机会。”  沈教习和林学士对视一眼, 沈教习托起杜长兰的手, 笑道:“杜修撰言重了。”  傍晚散值,杜长兰同两位上峰先后进入酒楼, 杜长兰低声吩咐辛起:“你转告蕴哥儿, 让他早些睡,莫要等我。”  杜长兰现在心绪重重, 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猜测,但太过离奇以至于离谱,尚不能缓和心绪。  他迫切需要其他事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雅间内, 杜长兰朝沈教习和林学士敬酒:“二位大人对长兰的厚待,长兰铭记在心,这盏酒长兰敬大人。”  他前脚被翰林院召回,次日天子下达院内,哪就如此巧了。  必是工部侍郎同林学士他们通过气, 给杜长兰单独在嘉帝面前露脸的机会。  如今看来,过程出了小纰漏, 但结果还算令人满意。  林学士和沈教习看着杜长兰,眼前人心思灵透,颇有才干,他日扶摇直上未必是虚言。  三人推杯换盏,至亥时才各自离去,杜长兰送别两位上峰,这才回到自己马车。  莫十七搀扶他上车,刚要扬鞭,车内传来闷声:“本官心口闷,你绕城转转。”  “转多了会吐。”  杜长兰:………  杜长兰一时不能分辨莫十七是在陈述事实还是在怼他。  车帘外迟迟没有动静,杜长兰也未催促,他疲惫扶额,感觉头疼欲裂。  半晌,车帘从外面掀开,街道的昏暗灯火洒落车内,激的杜长兰眯了眯眼,他微微侧首,灯火映出他流畅的下颌和高挺的鼻梁,另半张脸却完全没入阴影中,叫人看不清他的真实情绪。  莫十七递给他一碗醪糟小元子,杜长兰盯着瞧了一会儿,这才伸手接过。  车帘重新落下,车内恢复昏暗,杜长兰握着勺子搅拌,忽闻咀嚼声。  他动作顿了顿,凝神静听,车帘外传来窸嗦之声,杜长兰倏地撩起车帘,一个大红花纹的陶碗映入眼中,从碗沿上空冒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  莫十七将空碗藏在身后,抹了抹嘴,坦然与杜长兰对视。  杜长兰感觉本就作疼的脑袋更疼了,他也失了胃口,将手中的汤元子递出:“你拿去吃。”  “谢谢大人。”她双手接过陶碗,一双浅褐色的眼睛盛了欢喜。  杜长兰坐回车内,一刻钟后他叹道:“回家罢。”  车轮滚滚,向着家院行去,时辰晚了,小巷里不比平日明亮,偶有蝉鸣犬吠伴着夜风传来,接二连三的飞蛾绕着车头的灯笼盘旋。  渐渐地,前方显现一道人影,小巷里传来清脆的唤声,犹如夏日清晨沾着露珠的黄瓜,咬一口蹦出清甜的汁儿。  杜长兰沉沉吐出一口气,掀开车帘,浓郁的酒味激的杜蕴倒仰。  小少年搀扶他爹,嘟囔道:“爹是不是喝醉了?”  杜长兰心念一动,故意踉跄了一下。一旁的辛起赶紧将杜长兰扶回屋。  隔壁院的崔遥和陆文英听见动静过来瞧,杜蕴故作老成:“我爹仅是醉了,歇歇就好,伯伯们快回罢。”  陆文英摆摆手:“不妨事,明儿休沐。”  小少年叹道:“我爹醉了,伯伯们在此也无法做什么,不若歇下罢。”两人被小少年半哄半劝回去了。  杜蕴令人取来温水,又令其他人回屋,他紧了帕子给他爹擦脸,小小声问:“爹,你今晚做什么去了?”  杜长兰:………  好小子,趁他醉酒套他话呐。  杜长兰扭过头,小少年也不急,过了一会儿继续道:“爹明天要陪我去宝石斋的,不要忘了啊。”  青年阖着眼哼哼,似是应和,正好明日他去探探宝石斋掌柜的口风。  杜长兰心里思索正事,忽然感觉耳边痒痒,传来小少年的询问:“爹,你最爱的儿子是不是蕴哥儿啊。”  杜长兰:………  不要太离谱就是说……  杜蕴捧着他爹的俊脸揉了揉,少顷又戳着他爹的鼻尖,十分肖似猪鼻孔。  杜蕴顿时笑的前俯后仰,乐不可支。厢房里都是小少年快活的笑声。  杜长兰睫毛颤了颤:痒了,巴掌已经痒了!非得请这皮孩子吃顿巴掌炒肉!  杜长兰含糊两声,正欲“酒醒”,忽的胸口一沉,一个沉甸甸热乎乎的小脑袋搁在他胸膛,小少年含笑的声音传来:“我最爱的人就是爹和娘。”  娘是他美好的回忆,梦幻而不真实。  爹是他的过去,现在和未来,是他可以全心全意依赖和敬仰的人。  厢房一时静了,杜长兰几乎听见自己的心脏嘭嘭跳动的声响。一下一下敲击他的耳膜,耳喉滚烫。  他想他是真的醉了。  这一觉睡的格外沉,也格外久,杜长兰醒来已经巳时一刻。  杜蕴端来热水让他洗漱,杜长兰道:“怎么不提前叫醒我?”  小少年双眸弯弯:“爹那么辛苦,这会儿能睡是好事。”他单手挥拳,振声道:“这叫养精蓄锐!”  他一双眼亮若星子,璀璨极了,杜长兰心中一软,忍不住揉揉儿子的小脑袋,“去换身衣裳,爹吃完早饭就出门。”  小少年激动的蹦起来,呲溜儿钻进厢房。  一刻钟后,杜长兰听见叮呤当啷之声,抬眸一看差点被闪了眼。  杜蕴将小郡王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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