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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经意睨了崔遥一眼, 朝老妇人点头,老妇人颇为遗憾:“那孩子二八年华, 有一手好绣艺,杜会元若是纳了她,往后的成衣被褥不必再破费了。” 杜长兰心想人家姑娘有手艺又年轻,寻个年轻哥儿做正头娘子岂不是美事,哪有上赶着当妾的? 他再看向老妇人,眯了眯眼,这妇人生得倒是面善,话里话外却将姑娘当货物使儿。 杜长兰随意支了个借口同其他人攀谈,不再理会老妇人。 崔大郎揉了揉快笑僵的脸,对众人道:“等会儿我去酒楼定席,咱们好好庆祝。” 话落他匆匆离去,崔遥咕哝:“我都还没说我要吃什么呢?” 陆文英下意识接口:“你想吃什么?” “当然是状元楼的状元面啦。”崔遥捧着脸,一脸梦幻。 陆文英:........ 崔遥一个二十好几的青年做如此活泼稚嫩的动作,简直不忍直视。陆文英冷漠的别开脸,但崔遥已经打开话匣子,揽着陆文英的肩一顿逼逼叨叨。 “今日晌午估摸不成。”杜长兰笑道。 崔遥不解:“为什么?” 杜长兰刚要言语,话到嘴边一转:“蕴哥儿,为什么?” 杜蕴愣了愣,随后他挠挠脸:“因为今日庆贺的人太多?” 状元楼作为上京有名的酒楼,必然座无虚席,次一些的酒楼应该也差不离,酒楼档次再往下,崔大郎也瞧不上了。 再者他们一个会元,两名贡士,却去中下等的酒楼庆贺,也叫人瞧不上。落在他人眼里便是家中贫困,人人可欺,往后的麻烦就多了。 杜长兰先前好不容易营造的神秘人设也会轰然崩塌。还不如在住处庆贺,传出去还能道一句小雅。 但没想到小半个时辰后,崔大郎兴冲冲跑回来:“长兰蕴儿,阿遥文英快随我上车,咱们这就赶去状元楼。” 杜长兰挑眉,难道崔大郎提前预定席面? 可复试前,崔大郎心力都在春闱舞弊案,又担忧崔遥是否能考中,于情于理都不会去状元楼定席面。所以是他算错了? 然而上了马车,崔大郎才如实以告:“长兰,今儿借了一回你的势。” 崔大郎前往状元楼询问,意料之中的满额,他出双倍价也被掌柜婉拒了,失望离去时却被人叫住。 “韩公子说之前琐事缠身,未登门拜访,如今听闻长兰高中会元,一定要为你庆贺。” 崔大郎在生意场上混,基本的识人术还是有的,再加上韩箐说了一些同杜长兰和杜蕴的趣事儿,又有掌柜暗示韩箐身份不一般,崔大郎考虑后应下了。 杜长兰点点头,“我确实与韩公子有数面之缘。” “什么什么,我怎么不知道?”崔遥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睛,来回看着他大哥和杜长兰。 “我知道,我同崔二伯伯说。”杜蕴坐去他身边,同崔遥说悄悄话,于是众人看了一场变脸大戏。 崔遥心情复杂的望着杜长兰:“你背着我都学了什么。”怎么连文玩古物也通了,这样衬得他真的很废诶。 陆文英怜悯的扫崔遥一眼,这才哪到哪儿。 他微微倾身倒茶,顿了顿,又给杜长兰的茶盏满上,还将点心往杜长兰的方向推了推。 杜长兰哭笑不得,他给面子的端起茶盏呷了一口。 半晌,马车在状元楼前停下,杜长兰刚下马车,掌柜就亲迎了上来,“杜会元莅临小店,真令小店蓬荜生辉。” 同时二楼也传来惊喜呼唤,韩箐兴高采烈下楼亲迎他,不过须臾,状元楼的客人皆知今科会元来了。 三五人成群朝杜长兰而来,拱手道:“恭喜杜会元,贺喜杜会元——” 杜长兰拱手回礼:“同喜同喜。” 来此多是在榜贡士,自是同喜。 韩箐越过人群一把拽住杜长兰的手腕,亦如当初在宝石斋,韩箐也是这般越过众人拽住杜长兰的手腕,邀请杜长兰吃饭。 他笑盈盈道:“韩某听闻长兰高中会元,甚是欢喜。今日请杜会元上楼用些酒水,不知杜会元可赏脸。” 何其相似的对话,当日杜长兰反问:去状元楼吃了饭,可是能成状元? 如今杜长兰已是会元,却只是谦虚一礼:“恭敬不如从命。” 众人目送杜长兰他们上楼,羡慕不已。 有人不解:“不过一位富家公子邀约杜会元,何必如此艳羡?” “你不知那位韩公子是谁?那是五殿下的正经舅兄。” 这些窃窃私语被嘈杂声淹没,与一楼的喧嚣不同,二楼雅间却是安静许多,间或传来一阵欢呼,又迅速没去。 韩箐推开门,打趣道:“杜会元,请。” 雅间内的人上前同杜长兰见礼,唯有一人临街倚栏,视若无睹。 韩箐眸光闪了闪,热情的拉着杜长兰在桌前坐下,又亲自上前哄了高淮。 高淮随意拱手:“杜会元。” 杜长兰坐着受完礼,这才不疾不徐起身还礼,这个度十分微妙,众人面面相觑。若说杜长兰无礼也不是,若说杜长兰有礼和善,那更谈不上了。 韩箐脸上的笑意微凝,迅速恢复如初,他端起面前的酒碗,道:“今日韩某能请诸位才子在此一聚,实乃韩某之幸,韩某敬诸位一杯。” 以他身份说这番话,当真将众人捧得高,连高淮都动容,仰头饮尽碗中酒。 高淮放下空碗,倏地笑了:“韩公子说的是,今儿诸位才子相聚,只喝酒却是乏味,不若玩些有趣的助助兴。” “高兄想玩什么?” 读书人之间无非是飞花令,进阶版双飞令,或是对对子,赋诗。更高阶些的便是谈论古事今文,不亚于当场做一篇策论了。 高淮充满攻击性的目光掠过杜长兰,触及韩箐时又消弭无形,他懒懒道:“双飞令,若是输了,则展示自己擅长的才能。” 其他人讶异:“不罚酒吗?” 高淮哼笑:“席面未动灌一大肚子酒,届时有眼无肚,岂不憾事。” 这话逗得众人笑起来,杜长兰有些诧异,他还以为高淮会借此刁难他,没想到虚晃一枪,比他想象中理智。 崔大郎见状朝众人拱手告饶,在大堂等候。崔遥步子动了动,也想同他大哥一道儿走,却被崔大郎一记眼刀子制止。 崔遥脚趾蜷缩:不是啊,他这贡士是菩萨保佑才得来的,跟雅间里真材实料的贡士没法比。 待会儿若是答不上,必须一展所长。可他什么都会点儿,什么都不精啊啊啊!! 崔遥默默挪至陆文英和杜长兰父子中间,僵硬的挺起胸膛。 杜长兰/杜蕴/陆文英:……… 韩箐持盏踱步,见栏外天空湛蓝如洗,心有所动:“卧看满天云不动,不知云与我俱东。天与云。”【注】 高淮不经思索,脱口便答,他身侧之人微怔,微微一笑应答,后续者不遑多让。众人速度之快,仿佛互相较劲儿。 崔遥额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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