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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有悟性参透,更需下功夫苦记。  范进中举后惊喜的疯狂了,杜长兰初学时难以代入,如今站在科举制度下,看着一层一层筛选,才知中举对一个平头百姓出身的读书人意味着什么。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但世有千万人,自有千万般体会。  如陆元鸿之流听闻此,一屁股蹲儿坐地上嗷嗷哭,嘴里直嚷嚷:“当个秀才就够了,不想再考了”。  可惜陆元鸿遇上杜长兰,被杜长兰无情镇压。  严奉若抿了一口花茶,压住喉咙间的咳嗽,问杜长兰:“我知你勤勉又聪慧,不该如此,可是琐事扰了心神?”  “真是什么也瞒不过奉若兄。”杜长兰心虚垂眸,声音微弱:“县学书籍紧俏,我需誊抄再阅。”  清脆的一声响,严奉若落子,拦腰斩断杜长兰侧翼八子。  一瞬间,杜长兰和观棋的杜蕴都心疼坏了。  严奉若眉头轻皱,少顷叹道:“如此,你岂非本末倒置。”  也不知是说棋还是说人。  杜长兰收拾残局,再度落子:“也不止誊抄书籍,我先前考上院案首宴请同乡时,答应出一本院试心得。”  这事杜蕴有印象,他一边回忆一边描述:“当时那些叔叔伯伯一个劲给我爹敬酒,但我爹那话出来后,他们就不催了。”  杜长兰道:“我那本心得写完了,回头再检查一番就好。当时不过顺势而为,就算没有敬酒那一出,我也会这么做。”  读书人好名声,纵使杜长兰之后考出去,祖籍地的名声对他加持不大。但杜家还有一群小辈,奉山村还有后辈。  他有这个能力给小辈们拓宽铲平未来的路,何乐不为。  独木难成林。  严奉若想了想:“手稿你可带回来?”  “在我屋里。”杜长兰刚说完,小孩儿扭身往外跑。杜长兰乐了,“臭小子跑挺快。”  话锋一转,杜长兰道:“跑得快也是好事,将来遇到危险了,也比别人活命几率高。”  严奉若问他:“你怎知蕴儿会逃?而不是直面危险?”  杜长兰理所当然道: “他又不傻。既然都选择跑了,肯定是打不过。这般情况,自然是跑的越快越好了。”  严奉若愣了愣,发现杜长兰说的很有道理。  不一会儿,小少年揣着杜长兰的手稿飞一般的蹿进屋:“爹,给。”  杜长兰抬了抬下颌,杜蕴手腕一转,双手恭敬得将手稿交给严奉若。  杜长兰也不吵他,轻手轻脚带着儿子去院里玩。  也不知他如何动作,杜长兰晃了晃手里的荷包:“自己来抢。”  杜蕴:!!!  什么时候?!  杜长兰笑眯眯道:“如果你抢不回来,爹就在上面画一只大乌龟。”  杜蕴脸色大变。  他爹要荷包他无所谓,但不能这么糟蹋啊。  小少年顿时朝杜长兰扑过去,灵活的像只小猴子,但小手所过之处,犹如小虎爪落下。偏偏小崽子下手没轻重。  杜长兰使了个巧劲儿,把人挥开,下一刻小崽儿又冲过来,父子俩在院里上蹿下跳,上演他逃他追的戏码。  笍儿看看外面,又看看认真看手稿的严奉若,欲言又止。  真的不阻止吗?  杜长兰晃晃荷包,勾的小孩儿爬上石桌,又飞快从桌面蹬下。  杜长兰眯了眯眼。好小子,弹跳力不错。  两刻钟后杜蕴气喘吁吁,杜长兰估摸差不多了,当小少年又一次扑过来时,他故意放缓速度。  荷包入手,杜蕴惊喜交加,差点以为在做梦,“我抢到了??我抢到了!!!”  “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哈,我从我爹手里抢到荷包啦——”  他开心的在院子里大叫大跳,仿佛一个勇士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打倒恶龙,寻到了宝藏。  满满的成就感。  阳光下,杜蕴感觉手里的荷包更加耀眼,连孔雀尾羽也更加美丽了。  身后门打开,青年苍白的脸沐浴在阳光下,微微一笑:“外面热,快进来歇歇。”  严奉若吩咐笍儿去厨下提两碟点心。  杜蕴这个年纪饿的快,这么一通玩闹,晌午的饭食都消的差不多了。  重新回到屋内,严奉若笑道:“你素来灵慧,你的手稿,我挑不出错。我想着让舅舅瞧瞧。”  杜长兰一口应下。  这份手稿除了开头有两页著作者的心理路程,后面皆是习题,末了藏有答案。  李珍看完之后,直切要点,问杜长兰:“你是想装订成册这一本,还是大量刊印。”  若是前者,也不算杜长兰食言。  若是后者,杜长兰的荷包得被榨成荷包干。他从新县令那里得十两银子,如今开销的也剩不了什么。  批量印发,对杜长兰来说不合适。  杜长兰笑道:“不瞒伯父,我心里有一个主意。眼下临近重阳,我打算组织一个文会。地点定在白雀庙旁边的鸿雁山顶。”  “等一下。”李道琦打断他:“哪里来的鸿雁山?”  杜长兰眉眼弯弯:“白雀庙旁边那座山啊。”  李道琦:“可是以前没听过……”  杜长兰乐道:“你当然没听过,因为那是我刚想的山名。”  李道琦:.............  杜蕴抿着嘴笑,觉得他爹可聪明了。  李珍不置可否,严奉若掩下眼中笑意。  杜长兰继续道:“届时我将秀才和童生都邀请过去。在文会上拿出此物,现场传阅。若其他人有心,不必我多说,众筹刊印。若是他们装傻,我就开门见山,道出内里苦衷。总归后续事情不用我操心,还能拉近关系,扬我名声,堪为两全其美。”  话音落下,书房内寂静无声。李道琦隔着窗牖,仿佛都能听见窗外风拂过草木的声音。  杜蕴望着他爹的目光崇拜极了。  李道琦磕巴道:“你你是一开始就想到,还是后续琢磨?”  杜长兰唇角微扬:“你觉得呢?”  李道琦:………  他直觉杜长兰一开始就想到了,或者更早之前。救命啊,这人脑子咋长的?!!  李珍满意颔首,对杜长兰道:“依你的意思办。”  说做就做,杜长兰请求严奉若一起写请帖。读书人之间该有的仪式少不得。  李道琦也举手加入。  李珍道:“老夫书房里有一沓山水纹笺纸,你拿去用。”  杜长兰拱手道谢。  一群人回了严奉若住处,磨墨的磨墨,铺纸的铺纸。  杜长兰想了想,道:“以行书书写如何?”  李道琦问:“可是有什么典故?”  杜蕴捂着小嘴弯了眼,藏不住笑。严奉若解释道:“长兰是想效仿书圣在兰渚山以文会友。”  杜长兰朝严奉若比大拇指:“知我者,唯奉若兄是也。”  李道琦第一次发觉自己是个“文盲”QAQ  “我我,我也写。”他举着手,“我最近在练行书,让我帮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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