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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重新沏一壶。”  屋内只剩他们几人,严奉若起身,负手踱步。他一身天水碧色山水纹长袍,眉眼低垂,举手投足带着浓浓的书卷气,似一枝凌凌青竹。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以荒政十有二聚万民。一曰散利,二曰薄征……十有二曰除盗贼。”【注】  李道琦和小孩儿眉宇间皆带着怔色。  杜长兰提点道:“此乃《周礼·地官司徒》一篇。”  若非文字留存,难以想象先秦时候,人们应对灾荒就有先进政策。  虽然姜教谕提问“水患”,但治灾多是一通百通。  读书人念四书五经之一——《礼记》,并非单指一本书。而是《仪礼》《周礼》《礼记》。  但随着岁月流逝,时下书生所念五经之一乃是《礼记》为主,《仪礼》为辅助。  杜长兰在县试,府试并未瞧见出自《周礼》的题。仅院试出过一道小题。  所以李道琦陌生也是合乎情理。  杜长兰问严奉若:“若是一府一郡遭遇洪水又当如何。”  李道琦看向杜长兰,既又不解又理所当然道:“你给出答案了。”  严奉若若有所思。  杜蕴挠了挠小脸,这题超纲了,放弃。  杜长兰问:“一府一郡人口远胜一县。灾后官府拿不出足够粮食,此时粮商坐地起价当如何?”  “他们敢!”李道琦恨恨道:“杀一儆百。”  杜长兰不置可否。  严奉若摇摇头:“不成,治标不治本。商人惊惧奔逃,没有商人,口粮布匹等物就会断供。”  普通百姓出行需要路引,纵使官府放行。普通百姓哪里寻货源,一路颠簸又如何克服?所费人力物力大多了。  他仔细思索,一盏茶后有了思路:“若是我为主政,先高价收购粮食,且大肆宣扬。让邻郡邻城皆知此事,商人嗅利而来,官府再无偿赈灾。”  杜长兰笑眯眯道:“此时粮价必然回落,因为外地商人将粮食运回,亏损更多,只能低价抛售。倒闭本地粮商。”  李道琦和杜蕴听得一愣一愣的。  严奉若双眸含笑,杜长兰问:“随后呢?”  “随后?”严奉若微讶,又垂下眉眼。  杜长兰道:“无妨,今日不论你说了什么,我们都会烂在肚子里。”  严奉若道:“《周礼·地官司徒》第五第六,舍禁,去几。”  通俗说,舍禁指放开山泽禁止,鼓励百姓进山打猎寻生机。去几是指停收关税。  顿了顿,严奉若眼睫颤了颤,似是羞于启齿,还是道:“若主政带头行乐,大肆庆娱,大兴土木,自然更好。”  李道琦都懵了,差点脱口一句,若哥可是癔症乎?  这话传出去,定要叫人口诛笔伐,恨欲杀之。  百姓刚刚脱难,竟敢大兴娱乐。不将百姓苦难当回事。  然而身边却响起一阵热烈掌声,杜长兰上前捧住严奉若的手,眼中一股激荡的情绪翻涌。  “奉若兄,你…我…,人说高山流水遇知音。奉若兄——”  李道琦急了,上前拉住杜长兰:“你在说什么。”  杜长兰带着严奉若坐下,眼睛像两个大灯泡,一眨不眨的望着严奉若。  他这才向李道琦和小孩儿解释:“洪灾之后百姓困苦,若此时提倡节俭,富人拘于方寸,金银又如何流向下层?只会贫者更贫,贫久生乱。”  这是历史上真实事件,出自明代冯梦龙所著《智囊》,当初杜长兰看到这里,还同友人打趣,说这位范大人把经济学玩明白了。  但杜长兰没想到,有朝一日,在陌生的朝代会有一名年轻人同范大人的思想高度融洽。  或许不是没有人想到这个法子,只是想到的人做不了,不能做,不敢做。  后人看前人,惊叹前人智慧。但代入其中,才知惊叹的少了。  前人所处的时代,注定他所在风口浪尖。  一个做不好就是千古罪人。  可还是那么做了,顶着天大的压力和无比强烈的决心与勇气。  后被评范大人为“外刚内和,好施爱士”的典型。真真是说到点子上。  严奉若及冠之年能有此思,虽不免畏怯,但到底年轻,已是难能可贵了。  杜长兰紧紧握着严奉若的手:“无趣之人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与奉若兄却是酒逢知己千杯少。”  杜长兰举茶,“奉若兄,以茶代酒,我敬你。”  严奉若莞尔一笑,杜长兰真心亲近一个人,热烈又诚挚,很难让人拒绝,更别提二人理念相合,仿佛生来注定就该是好友。  李道琦看着他们二人,忽然有些羡慕。但一时不知道是羡慕杜长兰,还是他若哥哥。  小孩儿想了想,也端起茶盏,行至严奉若跟前:“蕴儿以茶代酒,敬伯伯一杯。”  严奉若微微一怔,朗笑出声,他似是极开怀,苍白的脸色都浮现浅浅的红晕。  晌午还多用了两口肉食。  午后杜长兰和严奉若二人被李珍唤去书房。  李珍哼道:“上午特意将笍儿支走,你们聊什么。”  杜长兰也没瞒着,一一说了,李珍瞪了杜长兰一眼,但看向严奉若时,目光又柔和下来,像在看一块无暇美玉,满意的不得了。  “你这孩子从小就灵慧。”更甚你娘。李珍在心里遗憾想道。  李珍几个孩子中,大儿看重得失,小儿悟性欠缺,唯有奉若最得他心,偏偏病骨支离,注定不得科举。  好似明珠蒙尘,叫人如何不痛惜。  意识到自己想偏了,李珍压下心绪,不再此事过多讨论。  他问杜长兰学到哪儿,可有不明处。  杜长兰顺杆子爬,立刻将心中不明了的问题道出。第63章 善与人交杜长兰  天和日丽, 足球场大小的平地上,一名青年驾马奔驰,衣袂飘飘, 风流翩翩, 旁边不时有庆贺声。  少顷,青年驾马归来, 轻盈的从马背落下, 似一只灵巧的燕儿。  宋越他们齐齐围过来:“长兰,你真是深藏不露。”  武师傅也有些意外, 笑问杜长兰是否学过。  杜长兰点点头又摇摇头:“从前我骑过驴子赶过牛,我想着都是差不多的牲畜, 心里并不畏怯, 所以记下要领后很快就上手了。”  武师傅颔首,夸了杜长兰几句后略过此事, 让下一个学生上马。没想到竟然是钱秀才。  马儿刚畅快跑了几圈, 心里舒坦,显得很是温顺。谁知钱秀才磨磨蹭蹭, 上马后也死命勒缰绳。  马儿打了几个响亮的喷息,撒开蹄子朝前跑。  “啊啊啊啊,救我, 师傅救我——”钱秀才杀猪般的惨叫冲破云顶。  武师傅脸色大变,快步跟了上去,不多时他救下钱秀才,拉着脸往回走。钱秀才呐呐不敢言,经过杜长兰身边时, 狠狠瞪了杜长兰一眼。  杜长兰:???  杜长兰比他更凶的瞪回去,钱秀才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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