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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正经, 捂着小嘴偷笑起来。 崔遥心里酸溜溜,他看榜的时候也只是惊呼杜长兰那孙子运气爆棚。 可是他看见杜蕴如此以杜长兰为荣, 他抓心挠肝的难受。 成忱和宋越也羡慕不已。 杜长兰招呼便宜儿子到手边, 忍不住呼噜小孩儿的头毛:“等爹有了正经功名再欢呼。” “爹肯定会有的。”杜蕴笃定道。 大黑也昂着脑袋:“汪汪汪。”小主人说的都对! 小孩儿又道:“不止爹,我相信其他伯伯们肯定也会考上童生。”他握紧小拳头, 豪气万千道:“我们都是最棒的!” 崔遥再也忍不住,把杜蕴抱起来香了好几口,幽怨极了:“蕴儿蕴儿, 你怎么不是我儿子呢。” 杜长兰笑骂崔遥:“你想得美。” 杜长兰回家将这个消息告诉家里人,他怕他娘憋屈了。 杜家人惊喜不已,得知崔遥正是崔大郎的弟弟,也是杜长兰口里常提的“冤种同窗”,杜老娘咬咬牙, 让儿媳宰了一只小公鸡,又将家里仅剩的半条肉也炖了粉条。 崔遥他们哪里受到这种直白的热情, 脸都快笑烂了,尤其杜家人听闻他们也一同上榜,更是将他们吹捧的天上有地上无。 崔遥/成忱/宋越:够了,可以了,他们真的飘了~~~ 杜家小辈们也围过去,他们认知里:小叔很有趣,所以小叔的朋友也很有趣。 崔遥高兴之下,解下腰间荷包,给每个孩子塞了一角银子。 堂屋的热闹顿时一滞,杜成礼渴望的望着碎银,少顷还是忍痛将碎银还回去:“伯伯,这礼物太重,成礼不敢受。” 其他几个小辈也退回去,大人们这才松口气,杜二郎擦擦额头的汗,他真怕成亮那小子收下钱,届时他娘给儿子一顿揍准少不了,他也得给儿子加一顿。 崔遥劝小辈们道:“这是伯伯给你们的见面礼。”他又对坐在上首的杜老爹道:“我们此次来的匆忙,没有备礼。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杜老爹吧嗒一口旱烟,笑道:“你们与长兰交好,我便托大唤你们一声贤侄,即是子侄,只管上门耍就是,备礼反是生分了。” 崔遥犹豫,适时杜老爹给孙辈们使了个眼色,杜成礼支个借口,带着弟弟妹妹们跑开了。 崔遥颇为失落,杜长兰将人叫去院里,两人嘀嘀咕咕,回来时崔遥满面喜色。 他不再纠结给见面礼之事,而是聊起县里的趣事,杜老爹心头一动,忽而问:“二公子……” 崔遥道:“伯伯唤我阿遥就成。” 杜老爹改口:“阿遥,县里可来了牛贩子?” 崔遥想了想,而后点头:“前日下午才来,除却牛和骡子,还有几匹马。” 他大哥同他爹商量,再给家里添两匹马,还要教他驭马哩。 为此崔遥特意跑去市集瞧了瞧,“十来头牛,可健壮了。” 杜老爹眼睛骤亮,拿烟斗的手都激动的在颤抖。 崔遥试探道:“伯伯若是想买牛,我让我大哥帮您们瞧着点儿。” 杜老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音儿。 说来他们这地儿也不算特别偏,一年也有一两次牛贩子过来。可不知怎么的,他们杜家好像总差了点运气。 杜老爹每次攒了一笔钱想买牛,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耽搁,第一次想买牛,碰上田地让利,错过就难遇了,于是杜老爹买了地。 第二次杜老爹攒了钱想买牛,杜大郎相中张氏。有道是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第三次杜老爹攒了钱想买牛,杜二郎相中王氏。 第四次杜老爹攒了钱想买牛,妻子老蚌生珠,有了小儿子杜长兰。 再之后孙辈们陆续出生,家里好不容易宽裕些了,杜长兰又大了,于是杜老爹准备的买牛钱给小儿子交了束脩…… 这些事大抵是埋在杜老爹心里许久了,这会子开个口子,杜老爹竹筒倒豆子似的倾泻而出。 整个堂屋安静的落针可闻。 崔遥他们想说点什么,却一时又不知道说什么。 半晌他们听见杜长兰轻飘飘的声音:“爹为什么不卖块地,这牛不就早买了吗?” 崔遥他们心道:对啊对啊。 然而下一刻他们眼前一花,刚才还坐在上首的老者不见踪影,取而代之是杜长兰的叫唤和杜老爹的咆哮。 “我还没死,你就想着卖地,你个混小子!!!” 杜长兰在院子里上蹿下跳,还不忘回嘴:“我这叫灵活变通。” 崔遥他们齐齐跑出来看热闹。 杜老爹被小儿子的话激的火气直蹿,挥舞烟斗:“我让你变通…通……” 厨房里忙活的杜老娘和两个儿媳匆匆跑出来,杜老娘拦着杜老爹:“你干啥,长兰的友人们都在呢,你得给长兰留面儿。” 杜老爹余光扫见崔遥等人,怒火一滞,尴尬的咳嗽一声,见老妻责备的望着他,杜老爹低声道:“臭小子怂恿着卖地。” 杜老娘偏帮小儿子的话顿时说不出口了。 地是乡下人家的根,农户没了地就像浮萍,再也没了归处,一生飘零。 但凡是卖地,都是一种颓势的预兆,或是败家子,或是疾病。 杜老三他们卖地是没法子,不卖地就没钱续命。他多次向杜老爹诉苦,一半是真情流露,一半是嫉妒。 同样是兄弟,分得同样的家产,杜老爹子孙满堂,蒸蒸日上。而杜老三子孙凋零,田产渐减。 其实杜老三在村中的日子不差,十几亩地也不少了,可凡事怕对比。 杜老娘打了个圆场,一群人重新回到堂屋内,气氛却不复之前融洽。晌午烧的小公鸡,杜蕴和崔遥他们都没吃几块,反而杜长兰大吃特吃,一点儿都不将之前的事放心上。 午后杜老爹也觉得自己在小儿子的同窗面前,落了小儿子面子,心里过意不去。 他将人叫去正屋,摸出二两银子塞小儿子手里,欲言又止,最后拉着一张脸别向了一边。杜长兰笑眯眯道:“爹的补偿我收下了,我不生爹的气。” 杜老爹眼睛一瞪,但没撑住两息又笑了,他拍拍小儿子的肩,长叹道:“你啊你,真是叫人又恨又爱。” 今日这话换了旁人,杜老爹都不会有这么大反应,可杜长兰不一样。 杜蕴就是前车之鉴。 杜老爹心里是真的怕啊。怕小儿子不学好,怕小儿子害人害己,怕好好一个家给散了。 杜长兰当时话出口,见到杜老爹的反应也回过味来了,他是从一件事划不划算去看待,却忽略古代田地对百姓的情感意义,田地不止是田地,还是后路,是安心,是根基。 他心里明了,怎么会跟杜老爹置气。杜长兰说着俏皮话哄的便宜爹展颜,又一通保证发誓,给便宜爹吃了颗定心丸。 父子俩眉开眼笑出了正屋,张氏和王氏见状佩服不已。小叔子那张嘴,不服不行。 崔遥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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