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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独子,天赋平平却不甘平凡,努力学习,整个人像一张绷紧了的弓。  陆文英不屑其他人的懒散,独来独往,原主同他的关系也就面子情。  杜长兰一心二用,他曾经系统的走过一遍四书五经,目的是想知道古代科举考试的难度。如今看着陌生又熟悉的文章,杜长兰过去的记忆被患醒。  在屋外声声蝉鸣的伴奏中,他单手抱儿子,另一只手默写,最后对照一遍,将出错的几个繁体字再次誊写,加深记忆。  期间他抬首,越过前桌陆元鸿,看见最前方陆文英的姿势一动也未动。  杜长兰默了默,继续背诵。  小半个时辰后,其他人陆续醒来,响起三三两两的读书声。  上午严秀才讲的文章,他们下午温习记忆,次日晨读时,严秀才会抽查他们背诵。  一片朗朗背书声中,杜蕴趴在杜长兰耳边,小声说要尿尿。  杜长兰脸色一变,古代的厕所就是挖一个坑,上面架两块石板,一般人不会摔下去,但真摔下去了,算那人倒霉。  眼下气温高,关着木门都能闻到作呕的臭味,更别说进入茅房。  奈何人有三急。  杜长兰的位置在靠门的那侧,他抱着儿子悄无声息离开教房。  父子二人去后院,杜蕴四下张望,果然在角落里看到一个尿桶:“爹,那里。”  杜长兰抱着儿子,面无表情的听着淅沥声。杜蕴重新系上裤带,安安静静等着他爹小解。  他们同样静悄悄回去,忽然一个东西砸过来,杜蕴还没看清就被他爹接住了。  崔遥朝杜长兰惊讶的扬了扬眉。  杜长兰打开纸条:明日酉时三刻,福瑞楼。  杜长兰惊讶,这么快?  像是知道杜长兰所想,崔遥提笔又在纸上刷刷写下一行字,团吧团吧扔过来。  ‘我大哥来看我了。’  原来如此。杜长兰对崔遥比了个大拇指。  崔遥得意的晃脑袋。  杜长兰见不得他嘚瑟,故意朝他抛媚眼。  崔遥:………  崔遥当场yue给他看,好歹毒的杜长兰,真的有被恶心到。  杜蕴捂着小嘴偷笑,被杜长兰抓包,他立刻板下小脸,装做认真看书的模样。可惜一页书里,他就勉强认一两个字。  “子言之:君子之道,辟则……”杜长兰换了一支未蘸墨的毛笔,手指灵活一转,以圆木那头抵着书页上的字。  杜蕴跟着小声念,其他人不以为意,还以为杜长兰在认真背书。  坊记篇主要讲述子防范失德的言论,一篇两千字左右,便是白话文背下来也够呛,更何况文言文。  所以严秀才今日只讲了四分之一,学生们用半日时间死记硬背,也不是不能完成的事了。  如果能通其意,更加事半功倍。  可惜整个乙室还记得释义的人,几近于无。陆文英很努力记了,可惜不多时又忘了。  这就是没有随堂笔记的弊端,世上哪有那么多过目不忘过耳不忘的异才。  杜长兰一边温习,一边教儿子,见小孩儿嘴唇发干,他打开竹筒给儿子喂了点水。  下午的日光格外烈,将整件教房映的明亮通透。  崔瑶的前桌宋越搓了把脸,想要背下先生今日所讲的文章,然而目光落在书籍上工整的小字上,脸色又耷拉了。  好难,他照着书籍都无法通顺读下来,更别说背了。他心里着急,却又无可奈何。  而蒸腾的热意透过大开的窗子倾泻进屋,宋越打开折扇扇了扇,对更近窗子的崔遥唤道:“阿遥,关一下窗子。”  崔遥想都没想拒绝了,他嫌关上窗子闷。  宋越嘟囔:“你不热啊,我都快热死了。”  两人你来我往聊起来,本就热烘烘的教房更添了燥意。  “既然二位这么有闲情雅致,何不离了学堂,去茶楼单开一间雅间,痛痛快快聊个尽兴。”  宋越心虚的闭上嘴,崔遥眯了眯眼,面色不善的盯着陆文英:“你什么意思?”  陆文英漠声道:“提个建议罢了。”  崔遥嗤笑:“到底是提建议,还是对我们有意见。”  教房里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杜蕴感受到这种气息,紧张的拽住杜长兰的衣领。  “蕴儿,你这样……”杜长兰俯首对儿子耳语。  小孩儿大大的眼睛里浮现犹豫,杜长兰拍拍他的小肩膀:“爹相信你。”  杜蕴抿了抿唇,他不去看对峙的崔遥和陆文英二人,细细轻轻道:“子言之:君子之道,辟则坊……”  崔遥和陆文英同时一愣,室内几道目光齐刷刷落在杜蕴身上,惊的小孩儿声音一抖。  可杜蕴感觉落在他肩上稳稳的大手,心又平缓了,继续背下去:“……因人之情而为之节文,以…以……”  杜长兰低声道:“以为民坊者也。”  他声音清越,字正腔圆,没有了外人面前的跳脱,在燥热的夏季犹如一阵凉爽的溪流淌过,令人神清气爽。  杜蕴顺着背下去,后半段虽然磕磕巴巴,但谁也没有打断他,直到杜蕴背完,满室寂静。  宋越一头砸在桌面,哀嚎出声:“让我死吧。”第6章 杜长兰的好运气  崔遥也顾不得跟陆文英较劲儿,他几步上前,一错不错的盯着杜蕴,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杜蕴被看得身上毛毛都要竖起来了,咽咽口水:“崔…崔二伯伯。”  杜长兰撸着儿子头毛,嘻嘻笑:“怎么样,我儿子厉害吧。”  他嬉皮笑脸的模样,顿时将室内凝滞的气氛破坏的一干二净。  崔遥无措的抓头发,结果忘了自己头上还戴着方巾,直接给碰掉了。  崔遥也顾不得捡,像一只困兽团团转,“怎么可能,怎么就背下来了。”  “!!杜长兰,是不是你作弊。”崔遥指着杜长兰的鼻子,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他仿佛受到了一种暴力,崔遥感觉有人朝着他的眼睛来了一拳。  有种超脱现实的荒谬。  其他人跟崔遥的感觉差不多,但却不信崔遥说的“杜长兰帮作弊”。  这不废话嘛,他们五个人十只眼睛,眼皮底下杜长兰都能作弊了,他们干脆把眼珠子抠出来好了。  杜长兰得意哼哼,打开折扇扇风,“我儿子是神童。”  那把折扇还是杜长兰从崔遥腰间顺过来的。  崔遥气的牙痒痒,叉着腰双目喷火。他倒不是嫉妒杜蕴,他就是讨厌杜长兰那个贱样。  宋越他们已经趴桌子上躺尸了,只有陆文英攥紧了拳,面皮剧烈抖动,似乎在隐忍什么。  “其实,背这个也是有窍门的。”杜长兰含笑的声音传来,下一刻他肩膀一痛,面前出现一道瘦弱的身影。  陆文英把着杜长兰,双目充血,“什么窍门?”  崔遥黑了脸,嗤道:“陆文英,这就是你求人的……”  “喏,这个。”杜长兰打断崔遥对陆文英的讥讽,把自己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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