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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腿一软,直直跌坐在?地。
脚边有一块松动的木板,他木着脑子将?其推开,发现了其中藏着一具蜷缩的白骨。
那一刻,他的整个世?界天?崩地裂。
若说方才心中的怀疑还有三分,直到看见那具白骨的瞬间,他几乎可以断定,几年前瓦剌绕过七卫突袭漠南、沈家军出人意料的节节败退、沈仲堂命丧漠南,桩桩件件,恐怕都与范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那么,他能怎么办?
一走了之,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继续做他家世?显赫、声?名远扬的西北总兵之子?
还是?大?义灭亲,带着证据逃亡京城,敲响那一座登闻鼓?
从月升待到天?明,范春霖与那具白骨对坐一夜,最终下定决心:至少,他该亲自求证一二。
他既不敢将?这一切坦然露在?原处,也不敢一把火将?一切毁之一炬,只?能笨拙地、费力?地从别处搬来柜子,将?那满墙的绝笔血泪牢牢盖住。
他想,他不过暂且将?一切盖住罢了,待他查明真相,他就?,他就?……
在?金佛寺待了整整三天?,他带着一身尘泥、两手红痕,疯了似的跑回了家。
到家后,范脩、段氏只?嘴上责备他两句,欢天?喜地为他接风洗尘。
之后的一段时日?,他旁敲侧击打探过,偷摸进父亲书房搜寻过,都未能寻找到范家暗害沈家的证据。
悬在?半空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范春霖将?金佛寺那有如置身地狱的几天?当做南柯一梦,将?满墙绝笔看作罗季平发了疯的污蔑。
他想,他要找机会将?一切都告诉父亲,可不知为何,他却迟迟开不了口。
直到一天?夜里,他终于下定决心要向?范脩坦白,却在?书房外无意中听见了范脩与属下的低语。
屋内,那位向?来偏宠他、以他为傲的父亲,用某种他陌生的语气,怒斥哈达部落胃口大?、伊仁台不守信,明明已经约定好将?肃州下的两个村镇给哈达打牙祭,却还妄图将?手伸到肃州城。
范春霖听得云里雾里,又听那属下小心提醒瓦剌人多?狡诈、伊仁台更是?老奸巨猾。
范脩却无奈道,当初因为沈家的事,把柄还落在?伊仁台手中,如今也只?能暂且妥协。况且,区区两个村镇,给了就?给了吧。若没?有哈达时不时骚扰一二,新帝上位,不必等沈家倒台,第一个倒的,就?是?他范家。
属下在?旁附和,就?算现下应付伊仁台麻烦些,至少借瓦剌之手将?沈家铲除了。若非将?军先下手,谁知沈仲堂已经查到了哪一步?
范春霖浑身有如雷劈,紧紧捂住自己的嘴,悄悄逃回了自己屋子。
当夜,他烧起高热,满口胡话。段氏衣不解带在?旁照料一夜,听清他口中的话后,骇得满脸煞白、跌坐在?地。
待到天?明,范春霖终于从高热中醒来,却见屋中空无一人,只?有段氏跪坐在?他床前。
他头昏脑涨,茫然发问:母亲,您这是?做什么?
段氏抓住他的手,将?他攥得生疼,布满血丝的眼里尽是?恐惧与哀求。
然后,她?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拉着他绵软无力?的手,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她?说,春霖,我的儿,你是?范家子,莫要做出愧对范家之事。
她?说,春霖,若此事捅出去,范家毁了,你这辈子也毁了。
她?说,春霖,若你说出去,娘亲横竖都是?一个死,不如现在?就?死在?我儿手里吧,总好过被关进天?牢,平白让京城的亲戚看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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