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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生机。
若紘城当真破了,躲在此处多活几日,万一、万一,就能撑到援兵到来、收复紘城的时候呢?
即便希望渺茫,也总该一试。
孙县丞眼看瞒不住了,干脆破罐破摔:“程老板,将我松开,我也让你们进去躲,万事?好商量啊!”
他被亲卫压得半跪在地,一张脸被地上冰雪冻得快失去知觉,流着口涎声?音呜呜咽咽,竟和程荀讲起条件:“我也不求别?、别?的,只?要事?成?后,付我几日、几日‘租金’做报偿……就行,如何?”
程荀在心?中飞快盘算着,冷不丁听见他这话,嗤笑一声?。她看了李显一眼,李显随手?从旁边抓了一把荒草,揉成?团塞进他嘴里。
孙县丞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眼中既是愤恨又是恐惧。
程荀轻轻瞥他一眼,温声?细语道:“孙大人真是吃醉了。大人贵为县丞,是紘城百姓的父母官。当爹的房子,给孩子们住住,何来的‘租金’呢?还是正月里,没找您讨红封利钱就不错了。”
“将他丢到一边,不必理?会?。”
说?罢,她冷下声?音,吩咐道:“六子,你留在府中接应,将里头的人也‘请’出来,帮忙给送来的百姓引路;其余人等,随我出去召集百姓,就算把人拖着、扛着,也要将人送进来。”
“属下遵命!”众人齐声?应道。
程荀沉默一瞬,又补充一句:“时间?虽不多,但莫要逞强。先……就近寻找百姓,能救多少人,便救多少人。”
她微微抵着头,不知是在告诫亲卫,还是告诫自己。
疾驰出孙府,陈毅禾已不见踪影,凌乱的雪地只?留下一条血印子,朝城北的方向蔓延去。
心?中短暂地浮起个“原来他受伤了”的念头,来不及多想,程荀与亲卫们朝不同的岔路分散开。
众人顺着大街奔跑,在各家门前?拼命砸门,嘴里不住高喊着:“开门!开门!随我去安全处!”
一家不应、再去第二家、第三家、第四家……亲卫们沿街砸门,可大街上除却自己的喊叫与粗喘,听不到一点声?音。
没有人愿意,或是说?胆敢打开门。人人都屏息躲在屋内,大气?不敢出,胆战心?惊地分辨着外头这话是真是假,说?话的是索命的鬼、还是善心?的人。
时间?瞬息而过,亲卫们在寒风中逆行,前?额鼻尖却都冒了汗。他们听着周遭接连不断的喊叫和毫无回应的沉默,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直到黑暗中,不知哪条街巷深处,忽然传来一道沙哑到几乎破音的女声?。
“开门!随我到安全处!我是程杜的人!”
“快开门!咳咳……我是程杜的人!别?怕!”
亲卫们脚步微顿,声?音骤然一停。一片死寂中,只?能听见那道微微发?抖的女声?,不停嘶喊着,我是程杜的人。
是啊,“程杜”这两个字,不就是现下最有分量的东西么?
刹那间?,不同的街巷中,此起彼伏地响起中气?十足的男声?:
“我是程杜的人!开门!随我到安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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