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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年的病痛已?然压弯她的脊背、沧桑她的容貌。二人站在一起,谁又能看出她们竟是同岁?
那一刻,贺川俯视着她,心中升起某种巨大的荒谬感。
人生短短几十年,回顾过往,若她某一步行差踏错,或许今日落入这般处境的,就是她自己。
那不?是她一人的困境,而是她们共同的困境。
贺川心中翻江倒海,却不?知该如何表达。程荀望着她夹杂着庆幸与悲伤的复杂神情,莫名读懂了那些氐惆难言的情绪。
她从毯子底下抽出手?,头一次主动拉起贺川的手?。
“天无绝人之路。”她认真地看着贺川,一字一句道,“既然我们遇上了,便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你放心,一切会好起来的。”
贺川怔怔望着程荀。她的手?并非不?似寻常大家小姐那般柔夷,反倒骨节分明、清瘦有力?。掌心相贴时,甚至触碰到了彼此粗糙的伤疤。
“好。”贺川笨拙而用力?地点点头,“我都听你的。”
这是她头一次,没?有唤她“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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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孟宅,程荀直接走到书房,命人叫来晏立勇。
而今她身边只?留了不?到三十人,为确保安全,贺川随行左右,与她同出同入;而晏立勇,则带着几人小队,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各处收集信报。
“前?线近来如何?”程荀问道。
晏立勇昨夜刚从西宁外回来,很是劳累。匆匆休息一夜,瞧着精神头还不?错,可?眼中的血丝还未散。
“回禀主子。”晏立勇身姿挺拔,有条不?紊回道,“瓦剌在西宁一线分兵作战,并未吃到多少好处……”
西宁卫多山,山中地势复杂,若没?有当地乡民带路,穿行其中并非易事。齐军熟悉地形,与晏决明前?后配合,设伏闪击,让瓦剌军吃了不?少苦头。
受伏后,大批瓦剌军被冲散,逃窜至山中。阿拉塔为保存兵力?,只?能下令将瓦剌大军分作小股,妄图以己之矛攻己之盾,与大齐军灵活周旋。
可?瓦剌军一来不?熟悉地势;
二来,中层将领手?中的权力?虽然大了,可?其中却不?乏英武有余、智谋不?足,甚至滥竽充数者。他们往常听命冲杀即刻,如今却要在陌生的战场自行决断军中大小事,即便手?下兵马不?算多,可?其中难度也可?想而知。
阿拉塔一步坏棋,直接将自己原本占优的局势,走到了泥潭深陷、尴尬难行的地步。
而大齐这方?,虽对付的多是些散兵游将,不?似那些名头响当当的战役,军绩乍一看并不?起眼。
可?正是西宁一带的多线反击,才缓慢地阻断了阿拉塔的破竹之势,为凉州提供了喘息的机会。
晏立勇说得平铺直叙,程荀展开一张西宁一带的舆图,指尖顺着他口?中那些陌生拗口?的地名,脑中思绪飞快转动,渐渐勾勒出前?线大致的模样?。
若按照如今的形势来看,只?要占据凉州的范家、誉王势力?抓住机会,暂且搁置权力?的内斗,将长枪一致对向?阿拉塔,这场历经数月的战争,或许能早一日落下帷幕。
从西路大军溃散、阿拉塔攻破肃州开始,即便局势如何糟糕,程荀也从未觉得瓦剌能够荡平中原、改朝换代。
阿拉塔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游牧人依水草而生,后续兵马粮草必然难以为继;甚至还有那所谓的瓦剌之盟,早已?名不?副实。
阿拉塔连瓦剌都统一不?了,更何况偌大一个?大齐。
这场仗,瓦剌必是要输的,于阿拉塔而言,不?过是拉锯的时间长短、能捞到的好处多少之别。
可?难道大齐就是赢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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