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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付矜垣再要说什么,却见政迟已经带着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不怕人两个旧情复燃了,合起来坑你一把。”付矜垣说,“还是说当年闹遍大江南北的传言全他妈是假的,”他眯起眼,咂道,“当时不会是,那越遥……是替你挡得枪吧,嗯?”

不是替他挡了一枪,然后落海身亡了吗。

不是说,当时越遥情深义重,为爱赴死。

可此刻为什么会这样?他为什么在这里?鲜活地站在自己眼前,呼吸平和,神色淡淡。

日出时天光大盛,海面波光粼粼,海风则腥碎。这清淡疏离的人,就在这儿,面迎着太阳,而我是背光的。

既然背光,他是不是看不清我的脸呢。

越遥被阳光晃了眼睛,用睫毛来遮,扬起下颚,脖子上露出青紫斑点。

皮肤和录像中一样,是雪白偏冷的色调;脖子上除了血管,还有不大不小陷下去的一块肉疤,在喉结中央,像是被烫伤之后再愈合再烫伤。

乍一看,像颗痣。

殷姚想笑,也确实笑了,看上去局促又尴尬,就好像是在众人面前出糗似的那种干笑,带着凌乱的呼吸,对自己说,“我是在做梦。”

越遥因为他疯疯癫癫的反应,感到新奇又好奇,“做梦?”

殷姚低下头,声音小到谁都听不清,自言自语地后退了两步,“……又看到了,我就知道,我还没有好……我……”

“吓到你了?”越遥不解道,“你以为我死了吗?阿迟没告诉你吗?我和他前段时间才见了面。”

殷姚小幅度地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你……”

“你当然认识我了。”

“我不认识。”

越遥上前一步,殷姚便后退一步,直到被逼进死角,背后贴着冰凉的等身镜,再无处可退。

像是胸中游走的一股凉气扭曲在一起,要将那暂时空白一片的大脑像气球一样撑破;殷姚想自己真的是很没出息的,就连这种时候,也只想着逃避。

想说服自己这是幻觉,是做梦,可那双触感真实的手担忧地摸着额头,指腹部的枪茧触感清晰,沙沙刮过有些刺痛。又想起当时政迟笑他说,“真是个少爷。”

“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是双养尊处优的手。”说时他正将脸贴在殷姚的掌心——这动作从前在录像中见过,越遥常会温柔地抚摸政迟的脸。

越遥常年持枪的手掌,触感更像劳作已久的成年男性那样,五指修长,动作利落灵敏,就好比现在,他抚了抚殷姚的额头,又熟练地轻轻拉下眼睑查看是否贫血,“你的脸色真的很难看。”

殷姚才反应似的躲开,惊恐地看着越遥,和他的温柔和煦比起来,自己就像是一只仓惶躲避的鼹鼠,什么风吹草动都能应激。

“你为什么,在这里,还活着……”殷姚的脸上茫然又不解,“我不是做梦?真的是你。”

“我就知道你记得我。”

“你怎么会在这里呢,政迟……你和他见过面?他知道你活着,他一直都在骗我,他一直都在骗我吗?”

殷姚的情绪变得激动,声音失控地高了起来,“你不是越遥,是我疯了,我终于疯了。这都是假的。”他还在做梦。

怎么可以是真的?

还想有一天可以代替越遥,有一天可以真的走进他心里;无论多么下贱,他想政迟会爱他的,只要他够像,够像他的爱人。会不忍,会动摇,那些偏爱,他的占有欲,他说过的话,喝醉的时候央求自己,别离开他。

越遥怜惜他,对着那留个不停的眼泪叹着,“看看他对你做了什么事啊。”

殷姚发着抖,凄声道,“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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