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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好拜别老者转身离去,语气依旧恭敬,没有丝毫怨怼。等她要走出琴坊的时候,老者才开口叫住了她。“琴留下,三日后来拿,来晚了我就劈了琴当柴禾烧。”

回府的路上她顺带买了一份栗子糕,让银灯送去给魏玠和魏礼,算是谢过他们在夏侯信面前对他的维护。以免这几日不见,魏玠会扭头就将她忘了个干净,总要找个理由让她的名字时常在他的眼前耳边出现。

夜幕降临,魏玠早早回到了玉衡居,书院的夫子前来寻他,声称家中有事无法抽开身,托他暂且去书院授课。如今魏植不在,换了旁人未必能管教住心高气傲的魏氏子孙,最后想来想去,唯有魏玠是最合适的人选。

魏玠应允后,夫子才满面春风地离去,而后家仆提着一份油纸包着的糕点送来。

晋青皱着眉接过糕点,拿到魏玠面前,说道:“主子几次出手维护薛娘子,莫非当真教她动芳心?”

晋照面无表情道:“这有何奇怪,爱慕主子的人还少吗?”

魏玠听他们议论自己,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只是说:“拿下去吧。”

片刻后侍女端着食盘走近,将食盘转交给晋青,说道:“府里新捕的鲈鱼,家主说先给公子送来。”

魏玠听到鲈鱼二字,脑子里莫名冒出了薛鹂的名字。

并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是他不知为何突然记起,薛鹂也喜爱鲈鱼。

第13章

薛鹂花费大价钱赎琴,为了修琴回府的时候又耽搁到很晚,姚娘子知道她动用了所剩不多的银钱,夜里的时候在她耳边幽幽怨怨地说了许久,以至于让她写课业都无法专心。

授课的夫子很严厉,兴许是名士都有傲气,总是不屑于将话多复述两遍,亦或是讲得再简洁易懂些。夫子的确是博闻广识,因此授课时时常引经据典,将本就晦涩难懂的典籍说得更为高深。薛鹂并不是有着极高悟性的人,对此总是似懂非懂,在课业上较其他人要花费更多时间。

姚娘子睡下后,她还在书案前挑灯夜读,直到两眼发昏了才揉着眉心合上书,此时又不禁想到魏玠有雀目之症的事。他这样的天之骄子,必定不需要像她这般为了课业绞尽脑汁,雀目于他这样的人而言,不过是再小不过的瑕疵,何必还要苦心隐藏。

只是既然魏玠在乎,如今她便成了极少知晓内情的人,必定会在魏玠眼中有所不同。

由于薛鹂睡得晚,次日便显得有几分憔悴。

夫子到来的时候她也没有抬眼去看,不等她站起身行礼,就听堂中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而后室内鸦雀无声,往日的窃窃私语都不曾出现。

她疑惑地朝堂上人看去,正见到侍者换下软垫,而后魏玠姿态端正地跪坐在夫子往日的位置上。

薛鹂愕然地看着他,尚且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魏玠并非第一次替夫子代课,堂中的大多与他是平辈,年龄相差无几,却依旧要对他恭恭敬敬。

他并未多言,只是随意扫了一眼,问道:“魏弛兄弟二人,以及李宵人在何处?”

堂中一时间没人敢回答他的问题,魏玠并未为难他们,只淡淡道:“可见夫子在时亦是如此,圣贤书自幼教导我们尊敬师长,先祖也将此条载入家规规训后人。今日之事,我会命人转告二位叔伯,也希望你们引以为戒。”

魏玠一板一眼,行事严肃到不近人情,然而魏氏的家风如此,并没有人觉得不好,反都当他是榜样。

只有薛鹂在其中格格不入,她觉得魏玠在说起这些话的时候,会莫名显得更加冰冷无趣,就像是高台上的神像般难以触摸。

魏氏处处都是规矩和礼法,也处处都透着死气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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