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孺子可教。
北城的春天来得格外晚,开春半个月气温在逐渐升高。
寒冰消融,露出被冰雪掩盖的万物。
同时,赵沉寻的小白花剧情拍得差不多,李导特意等了半个月才等到一场夜雨,赶紧马不停蹄地准备拍赵沉寻和赵倬雷雨夜决裂的那场戏。
雨声淅淅沥沥,雨水汇成珠帘般从屋檐簌簌落下。
摄影组飞快拍好几组空镜,赵家祠堂的场景也已布置好。
开春天还有点冷,冬天的戏拍完,夏日戏服薄得很,连件披风都没有。
路识青穿着身毫无装饰的白衣,一直挽起的乌发披散而下,用白色发带束住,垂在腰间,更衬得身形单薄。
赵家祠堂灯火通明。
赵沉寻孤身坐在轮椅中,注视着满堂列祖列宗,抬高手把三炷香点燃。
轰隆隆——
雷声阵阵劈下。
年幼时他畏惧雷声,每逢夏日大雨必定哭着去寻哥哥。
如今却全然不为所动,煞白雷光映出冰冷的半张脸,是和之前全然不同的阴冷气质。
祠堂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随着一股雨水混合土壤的气息,浓烈的血腥味瞬间闯入祠堂。
赵沉寻还没把香上好,冰冷有力的手一把扣住他的手腕死死一拽。
赵倬浑身雨混合着鲜血不住往下滴落,雷声映衬下好像一只索命的厉鬼,压抑着怒意沉声道:“赵沉寻!”
赵沉寻被拽得往后一靠,后背撞在坚硬的椅背上。
他迷茫仰头看去,视线落在赵倬那张脸上时微微一愣,露出诧异之色,似乎没料到他竟然能从诏狱活着出来。
“兄长?”
“太子那种人……”赵倬彻底知晓赵沉寻背着他做的那些恶事,眼神狠厉又不可置信,“到底哪里值得你为他这么卖命?”
赵倬下颌的雨水混合着血滴落赵沉寻的脸上,他眨了眨眼,出神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漂亮的脸上缓缓露出个笑来。
这个笑和平时温顺乖巧的笑容完全不一样,偏执冰冷,却又像是戴惯了面具,硬生生残留着最后一点虚假的“爱”。
“怎么,哥哥吃醋啦?”
赵倬神色一狠,猛地扬起手。
年幼时赵沉寻闯祸总会被赵倬用“揍孩子”来作为威胁,一扬手小小的孩子吓得立刻就要躲。
可如今赵沉寻丝毫不为所动,脸上竟然还带着笑:“……哥哥不是想查旧案吗,如今你无辜下诏狱险些丢掉一条命,太子诬陷功臣不得民心,如此顺手推舟是好事一桩啊。”
赵倬死死盯着他:“你本意不是这个。”
赵沉寻弯着眼睛笑,语调温顺乖巧,说出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
“的确——我本来今晚可以得到哥哥死在诏狱的消息,孝衣都已穿好。可荀行舟太不中用了……”
他叹了口气,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赵倬受刑后脸庞残留的鞭痕,遗憾地说:“只让他办这一件事都办不好,真是个无用的废物。”
赵倬这才后知后觉,今日赵沉寻身上穿的竟然是孝衣。
他像是突然不认识眼前的人了,怔然道:“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么一副……”
明明赵沉寻将他算计得险些没了命,可后面难听的恶语赵倬竟然说不出口。
赵沉寻等了又等没等到赵倬说他恶心恶毒,只是一个小细节他却像是找到了哥哥还在乎他的证明,拼命仰着头伸手抓住赵倬带血的衣襟,又恢复那副乖巧温顺的样子。
“哥哥……哥哥我们一起走吧,好不好?”
赵沉寻的模样和那些服用寒石散的瘾君子极其像,眼瞳剧烈颤抖着,一副疯疯癫癫的样子。
赵倬浑身一僵,怔然问他:“去哪里?”
“去哪里都好。”赵沉寻还以为他会答应,欢喜得近乎语无伦次地道,“回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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