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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一道陡峭的山峰,双眼皮刻在极深邃的眼窝上,睫毛一闪,瞳孔和发色一样是蜜糖般的金棕色。

“你到这里来干什么?”宴云楼拧着眉,语气不悦。

“来找你啊,”江辞倚在墙上,微微仰起头来,浑身没骨头一样,“我想你想得不得了,实在没办法,才出此下策。”

宴云楼被他刻意矫揉的嗓音激的一阵恶寒:“我是不是对你说过,我……”

“你对我没兴趣。”江辞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他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江辞兴致全无,表情变得意兴阑珊,“我来看望宴总的,没打算能碰上你。”

宴云楼狐疑地看着他。

江辞不再解释,又说起之前的话题:“明天要有空的话,还是到我那里去坐一会儿,多认识点人总没坏处。”

他说完,拍了拍衬衣上蹭上的灰,没再看宴云楼,自顾自地说了声“回见”,溜溜达达地自个儿走了。

宴云楼从身后眯着眼睛看他的背影,秋日里白日变短,云朵托着一轮夕阳,整个天边都是烂漫的橘红色晚霞。

江辞臂弯里搭着自己的风衣,背影劲瘦,步伐散漫。

即便如此,他身上仍旧存在一些没有被刻意隐藏的体态特征。比如骨硬有力的手臂,几乎完全一致的步幅,以及健身房无法塑造出的坚实肌群。

只有依靠这些特征,宴云楼才能忽略他狐狸一样的习性,将这个男人与他的身份建立某些微弱的联系。

他反身回到大堂,宴开元正等着他。

“人送走了?”

宴云楼一点头。他在没有外人的时候向来对自己的父亲不甚尊重,宴开元也不在意,认真叮嘱道:“你们这一代里,江辞是最早接触家族事务的,江家的业务往来又比较特殊,两家的关系还是要处的。我给你搭个桥,往后怎么做你自己心里有数。”

宴云楼微微皱眉:“江辞做的不就是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事儿。”

“是上不了台面,不过江家在这行里独揽大权这么些年,背后盘根复杂的势力不能小觑。这些年局势变动,江毅不得不收敛了一些,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光江辞一月的毛利,就能赶上城东那几大家子一年的流水账。”

“再说了,”宴开元手中滚着两只水头极好的翡翠转珠,“你越往上走,那些脏的暗的见的就会越多,跟江辞搞好关系,把那些你不愿意干的事儿丢给他,别脏了自己的手。”

宴云楼心里冷哼一声,神色带了点淡淡的不耐:“他刚才是做什么来的?”

以他对江辞的了解,他上赶着到家里来,定然是与宴开元有事要谈。但不知道为什么宴开元不肯细说,只随口道:“他来送了些清茶,说是什么长寿村的高山上产的,有清咳润肺的功效。这茶不太好找,一年只产一茬儿,据说是价比黄金。”

宴开元前段时间体检发现肺部有阴影,到南山疗养院住了一段时间,人变得惜命了许多。

江辞还是会做事的,宴开元爱茶不是秘密,他投其所好也不难,难的是跟那个高山长寿村的茶农签了合同,往后每年的尖货都先送到家里来,取的是个“年年岁岁无穷尽”的心意。

不是两家已有的生意,宴云楼想,那就是江辞想跟中盛合作,先来宴开元这里松松土。江毅黑白通吃,江辞目前掌管的“德天”只是他地下的这半产业,如果他是代表“德天”来寻求合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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