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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歌,还在岸边用沙子画钢琴,教孩子们弹钢琴。

他好像没有不会的东西,除了做饭。

因为据一个村里的小孩说,青年做的饭连猪都要拱出去。

那么巧的手一碰锅碗瓢盆就笨得不行,不是盐重了就是没味道。

青年自己倒是吃的津津有味,他的朋友陪了他半年,等他恢复了健康就离开了。

离开前,他的朋友挨家挨户敲门送礼,希望他不在时青年有困难大家能搭把手。

毫无血缘关系的朋友竟然能做到这个程度,大家都大感疑惑。

从此青年就独自留在了这个渔村。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他和外面的年轻人不一样,他不怎么用手机,用也是用最老的按键机,除了打电话发短信没有其他功能。

偶尔节日,他的朋友会来看他,但从不停留过夜。

青年总是在海边走来走去,留下一串串脚印,海水又将他的痕迹带走。他好像在等人,又好像只是在消磨时光。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直到——

青年已经不能再称为青年了,他长成了一个温柔内敛的成熟男人。

长发松松垮垮披在脑后,用一个发圈束起,偶尔有几缕调皮的碎发跑到脸侧,他随意地挽到耳后。

他养了一大簇洋桔梗,每天兢兢业业检查它们的状态,然后记在他的养花手册上。

今天洋桔梗渴了,他拎着喷壶慢慢浇水。

“别急别急,全体都有,多喝点,长高高。”突然他想到长高高对花来说并不是一个合宜的祝福语,立刻改口道:“多喝点,开花花,开大朵的。”

他平时不太爱同人唠家常,和一些植物动物倒是絮絮叨叨个不停,也不管人家听不听得懂、愿不愿意听。

“十年了,你们说他会不会已经结婚了?”

“他会喜欢什么样的人?”

“像我这样的吗?哈哈,这么一说,他真是挺渣的。”

“本人上天入地仅此一个哦,所以你们能被我养就偷着乐吧。”

他自己碎碎念逗乐了自己,和十年前一样,仍旧是个乐天派。

“没结婚,在等宋清淮。”一道男声从身后响起。

宋清淮一顿,洒的水多了,他像突然被人施了定身术,成了一个年久失修的机器人,每个关节都发出抗议,嘎吱嘎吱地向后转。

他曾想过很多两人重逢的场景,后来又想,还是不要再见了。

北城的人和事都已经成了记忆洪流里的石头,命运早已裹挟着他们沉入了海底,再无重见天日的机会。

没有一个想象中是这样的,傅识均才三十六岁,却已经满头华发。

他英俊依旧,只是双眼充满了沧桑,乍一看到他的眼睛,会误认为他已经是个垂暮老人。

但明明三十六岁是一个男人最有魅力的年纪。

他穿着一件起球的黑色大衣,是某年宋清淮送他的生日礼物。

傅识均曾经家缠万贯,最后繁华褪去,他只想找回自己的爱人。

他像无数次在梦境里,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宋清淮,生怕眨个眼他就不见了。

淮淮,他的淮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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