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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特别恐惧男子,但她拒绝和男人一起过日子,一个性格那么温柔的人,在这件事上尤其执着,大约是吃过什么亏,很苦很苦……
暮色渐染。
崔芄在在房间里和康氏对话的时候,武垣不知从哪里翻出一壶酒,屈腿坐在屋顶,就着残阳朔风,慢悠悠的品。
酒清风冷,岁月微凉。
突然他站了起来,看到远处坊市动静,唇角勾出一抹嘲讽弧度,随手扔掉空了的酒壶。
崔芄就是这个时候出来的。
武垣若无其事一个小翻身,稳稳落下的同时,抓住了那个空酒壶,随手塞给一个路过下人,稳重严肃的走过来:“问好了?”
崔芄目送那个下人离开,看向面无波澜的武十三郎:“嗯。”
他并无多余的话,快速地将自己得到的信息整合一遍,连同自己的猜测,一并讲与对方听。
“宣州啊……”武垣表情有些微妙。
崔芄:“你还知道有别的宣州人?”
他突然想到今日街边偶遇,真的是偶遇?
“十三郎今日堵我,所谓何事?”
“唔,时间刚刚好,”武垣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转身,“跟我走。”
崔芄便不再问,只静静跟着武垣。
二人一路穿越街巷,看着夕阳把影子拉的长长,第一声暮鼓敲响时,来到一处夹巷,前方不远处是个商行,有人正在交易……
武垣指了指玉色圆领袍,相貌不错的年轻郎君,又指了指一身低调显贵,颇有些干练精明的中年男人:“商人凌永,世仆申伯。”
商人凌永,崔芄知道,早些天屠长蛮就找出来了,说他极为可疑,和灼娘子很多微妙节点撞线,按照灼娘子的行为轨迹,精神状态分析,这男人绝对有事,还不老实,看似配合,其实隐瞒良多。
世仆申伯,则是枫娘子家中,其夫皮承明的管家,提供了不少信息,皮承明的家不大,人又经常不在,对枫娘子最熟悉的,就是这个管家。
而两边都是商人,本身可能就有走货往来,加之枫娘子有购画需求,申伯曾为中人,介绍凌永卖画。
现在看起来,两个人像是在完成单契交付,虽然家有白事,可曾经谈好的货品还得如期交付……
“……不错,数量对了,”申伯很满意,“下一笔单如果来的快,可一起送来。”
凌永面带微笑,很能让人如沐春风:“不知给您送到何处?”
申伯敛了目:“凌郎何出此问?”
凌永:“毕竟家中治丧,恐有不便——”
申伯:“为什么不方便的,后日申时,送到北门。”
崔芄感觉有些违和。
二人并不只说了这几句话,站的略远,他也并不是所有都听清楚了,但二人交谈时的表情神态,配合话音的试探之意,都让他感觉很微妙。
一般有钱人家的宅子,不会只有一个门,有大门有侧门有偏门有后门,大门一般不开,需得主家大事才开,侧门就在大门侧不远,平时进出都走这个门,西侧偏门多给下人使用,采买什么的一般都是西门,而北门,则是宅子后侧开的小门,一般走隐晦的,不与外人道的东西,比如夜香,比如未能预料到,突然急病横死的下人尸体……
主人家,无论死活,都不可能从北门进出,申伯为什么会要求给主家采办的东西,从北门进?而且还是一个下午比较晚,不怎么算方便的时间?
凌永表现也很微妙,看似笑得如沐春风,实则很有些试探之意,这种试探的强烈,申伯已经察觉到,并警惕了。
他们真的只是做生意这么简单?
凌永看起来别有目的,申伯也很奇怪,不管穿着谈吐气质,还是傲慢精明度,都像是世家底蕴养出来的世仆,却屈身伺候皮承明这个商人?
皮承明崔芄见过,至少那一面,他没看出皮承明在驭人之术上有多厉害。
武垣问,崔芄就把这些想法都说了,顺便思考武垣带来他的用意:“你在怀疑谁,凌永还是申伯?”
武垣没答反问:“查这个案子,对你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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