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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黑漆漆的,通过门上的玻璃看不出什么,无声地开门,等他适应了黑暗后发现床上又是空的。
“啪嗒”,牧靳呈重重打开墙上的开关,白炽灯瞬间点亮黑暗,透明的玻璃窗上映着屋内的虚影。
杨意心坐在窗台上看向外面,双腿曲在身前抱着,细白的腕骨露出一截儿,手指更是细得像皮包骨,双脚同样暴露在外,因为皮肤太白的缘故一点点薄红就非常明显,脚掌外侧的淡红和染上的脏引得牧靳呈的视线停留片刻。
男人挺拔的轮廓在玻璃上尤为明显,牧靳呈走过来,虚影放大逐渐清晰,冷峻的脸出现在玻璃上,盖住外面零散的灯火。
杨意心保持着看向窗外的姿势,沉静得像一片即将融化的雪。
牧靳呈在杨意心身侧站了一会儿才开口:“为什么不睡觉?”
杨意心缓缓转过头,抬眸与牧靳呈对视,双眼黯淡了无生气,脆弱得好似下一秒就会烟消云散。
他弯起嘴角,很艰难地冲牧靳呈笑了笑,“等你。”
牧靳呈看着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就火大,皱着眉头问:“你知道我要来?”
杨意心说:“不知道。”
“那你等什么?”
“总有一天你会来,”杨意心望着男人,过长的刘海扫过眼皮再加上明亮的灯光,他不得不微微眯起眼,“你看,今天我就等到了。”
牧靳呈在窗台另一边坐下,看了一眼杨意心的双脚,眉头不展,“有话说?”
“放我走吧,牧靳呈。”杨意心的语气很轻,眼里带着恳求。
牧靳呈问:“你想去哪儿?”
杨意心被这个问题难住,想了一阵才回答:“回家。”
“我让你放我走的时候你没答应,”牧靳呈说,“现在我凭什么要答应你?”
杨意心的脸上涌上明显的痛苦,他抱着自己的脑袋,双手插 入发缝用力地扯着头发,试图缓解大脑深处的剧痛。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这是真的,我……我以为和以前一样,是假的……是梦……”
他说得语无伦次,带着绝望。
杨意心的世界被散发着阴冷的黑水覆盖,眼中的色彩被黑灰取代,先前是无法自控的亢奋癫狂,现在又是无法自抑的难过。
大梦一场,醒来发现自己才是令人退避三舍的刽子手。
牧靳呈看着杨意心痛苦的模样,没有出声也没有制止。
直到杨意心累了,那阵儿情绪宣泄之后可以冷静下来后,牧靳呈才问他。
“什么叫假的?”
“……”
“什么又是梦?”
杨意心抿着唇,气息不稳,身体也在微微发抖。
牧靳呈不耐地说:“我现在好好跟你沟通,你别装模作样,到时候又觉得满世界都对不起你,连个说话人都没有。”
杨意心开口有些哽咽,嗓音又小又哑,“你讨厌我……何必问那么多。”
“你莫名其妙把我掳走关了这么久,”牧靳呈问,“我不应该要一个说法和答案?”
杨意心的眼泪止不住似的往下流,看得牧靳呈心烦,起身拿过桌上的纸巾扔过来给他。
一包纸巾并不重,牧靳呈见他太瘦收着点儿力道怕把他砸晕,结果还是听到杨意心吃痛的抽气。
想到不久前杨意心还能拿刀的架势,牧靳呈的脸色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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