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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靳呈手里拿着扳手,将窗锁撬开,推开了一扇窗。
凌晨的夜万籁俱静,远处的斑斓像地狱里的鬼火在杨意心的眼中激出刺痛。
他僵在原地,双眼死死盯着牧靳呈,“你要干什么?”
牧靳呈的手腕脚踝都有一圈儿深深的痕迹,他和杨意心一样一丝不挂,头上戴着的网套显得滑稽又狼狈。
但牧靳呈一贯的冷静淡漠让他身处逆境也未见慌张,不理会杨意心的质问,而是朝窗外探出头,看了一眼几乎望不到底的地面。
“这里是三十八楼!”杨意心的声音嘶哑,忍不住上前一步,却在看到牧靳呈坐在窗沿后生生止住,眼睛赤红,几近癫狂崩溃,“你跳下去会死的!牧靳呈!你和我呆了还不足二十四小时,你就这么难以忍受和我相处吗?!”
他的吼叫冲破夜色,在寂静的深夜好似一记响鼓,振聋发聩。
牧靳呈回头看他,视线扫过杨意心流下的泪以及颤抖的身躯,“叫这么大声,不怕被人听到?”
他眼里是惊心的寒意,“你绑我来不就是为了上 床?现在床也上了,我也为此受伤,你很清楚我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他就这么靠坐在窗沿,身后是虚无缥缈的风,只要他愿意,就能跌入黑暗逃离这个囚牢。
杨意心遍体生寒,每一寸皮肤都在被黑水吞噬,五脏六腑开始溃烂,他闻到了自己的腐臭味,血管爬满蛆虫,成了它们养分。
他就这么看着宁死也要逃离自己的牧靳呈,突然开始挠自己。
胳膊、身体、脸,很快苍白的皮肤开始发红,杨意心没有对自己留情,哪怕没有指甲也用了十成的力抠挠,很快皮肤上出现狰狞的血痕,原本漂亮的身体惨不忍睹。
这样的状况任谁看都不正常,牧靳呈见状眉心狠狠蹙着。
杨意心变得焦躁起来,没有再看窗边的人,一边抠自己一边来回走动,脸和脖子上的血色让他看起来更加可怖,嘴里念念有词,“对……你不是……你从来就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不过……不过我也不是。”
他想到什么,顿时抬起头,大步走向厨房,不假思索地抽出一把刀,不锈钢的刀片光洁如镜面,刀刃锋利,在光下泛着森冷的寒气。
一切发生在须臾之间,杨意心在拔刀、割手这两件事做得丝滑无比,没有任何停顿,刀刃割破脆弱的皮肤,滚烫的液体乌红发黑,这道口子像另一个嘴,呕吐着身体里的污秽。
“杨意心!”牧靳呈冲过来的时候带着一阵急促的风感,一把握着杨意心的伤口,面容阴沉暴怒。
液体在他的掌心流淌,滴滴答答地落在地砖上,鲜红让他们再次相贴,炽烈到疯狂的感情演变成痛苦难言的伤害。
伤口和血成为这场诡异关系的纽带。
杨意心感觉不到疼似的,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他的身体在抖,眼睛在哭,嘴在笑。
“牧靳呈,你又叫我了。”
“你尽管去死好了,我说过我们要一起死的,这样也好,至少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牧靳呈用力到整个手臂的肌理快冲破皮肤,发白的指尖又被凝滞的血迹染红,他难以控制情绪,反手将杨意心重重地扔在沙发上。
手臂的伤口太深,没了牧靳呈止血,黏稠的血液又开始往下淌,一道道血红带着体温,却散发冷寒的气息。
“你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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