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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上车了,谢月明才被想起来。
周绍月问:“你是回家还是先去我家做客?”
男人的眼里没有对她的重视,只有淡淡的敷衍,谢月明心中忽然恨起来,她几乎是对这种忽视感到羞耻,怀着某种报复的心,她露出一个笑容来:“我想上你家看看行么?”
周绍月说:“那你上车吧。”
然而回到家里头,周绍月凭着记忆找到了虞渔的房间。
他推开门一看,吱呀一声,里头空空荡荡的模样映入他的眼帘。
周绍月的眼睛一瞬间变得猩红,她人呢?
莫非是,病死了?
周绍月便想起那女人在春天里抱着桃花朝他走来的模样,想起回家的时候,父母同他说话时候那古怪的秘而不宣的神情,一旦想到虞渔死了,周绍月便立刻从心里头升起一股几欲令自己窒息的悔意和刺痛来。
这个时候,周绍月才呆呆地走进她的房间,站到她空无一物的梳妆台边上,朝窗外看去,院子里的桃花落了满地,但是里头却一点人气也没有,去年她便是这样在这里坐着,让丫鬟给她摘来几支桃花的么?
一时间,那种失去了极其重要的东西的感觉霸占了周绍月的心胸。
他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了这里,他几乎是要求一个确切答案地去问周家二老的时候,周家二老却让他进了屋子,让下人都出去,退避得远远的,等外头没了声音,周绍月才得到了让他震惊得久久无法回过神来的答案。
“虞渔被江寄江大将军带去了。”
“江将军将这个消息封锁了,不许任何人知道。”
“他们……早已经在一起了。”
而在字里行间,二老头透露出,是江寄看上了虞渔,从而让虞渔从此便只呆在将军府。
江寄甚至因为虞渔,将行军的据点搬到了海林。
“江大将军在海林是统领者,在我们南方,他没有打过败仗。”
“他就算是要当皇帝,也是当得的。”
“他待虞渔很好,最好的东西都送到虞渔那里去,就连我们也沾了虞渔的光,在打仗的时候,被转移到了最安全的大后方。”
“绍儿,你是一定要去英国的,你也不喜欢虞渔,便勿要再因此烦心了,这个世道,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当初虞渔那孩子对你用情深重,你总是不愿意见她,现在倒也随了你的心愿,你们便也不需再见面了,你不喜欢那孩子,那孩子在当时的晚宴上一出现,整个海林都在传说她漂亮,让人见了便再也忘不掉。”
“都是命,都是命,你以后便同那谢小姐结婚,同虞渔和离便是。”
周绍月失魂落魄地走出了二老的房间,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和离两字竟砸的他回不过神来。
周绍月再也无法否认,虞渔在渡口见他的那次,便已经使他动心了,他在英国便对她念念难忘,如同食髓知味一般,每次想到虞渔在华国的家里等他回来,他心中便隐约窃喜起来,不过是那身为文人的虚伪,让他一遍遍告诉自己,何须将这小妇人当回事。
可回来后,这一切都像是晴天霹雳一般砸在他的面门上。
第二日,袁玉马来找他,他同袁玉马一言不发地喝了一盅茶。
袁玉马忽然开口问:“你真的爱你那从英国带回来的谢小姐么?若是我,我无论如何,心是要死在虞渔身上的。”
周绍月忽然像是第一次见袁玉马似的,他从袁玉马的瞳孔里看到了某种嘲讽。
袁玉马很陌生,头脑里升起一种令周绍月自己也难以置信的怀疑,可是袁玉马此刻提到虞渔的眼神,分明就并非简单的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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