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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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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板上按了一下,果然它弹跳开,露出里边的洞眼儿。

沈遥凌静了静。

才往里摸了摸,拿出一封花笺,是婚帖常用的内页式样。

与她印象中不同。

这花笺如今还新得很。

墨痕清晰,是在某个赶走所有旁人的夜晚,悄悄地将灯烛挪到床头,躲在帐子里一笔一划地写下。

然后悄悄地藏进少女的秘匣中,隐秘地等待花箔期到来。

沈遥凌指腹轻轻在边缘抚过,几乎还能触摸得到上辈子自己捧着它的珍惜。

花笺侧边用浅淡墨迹绘着多情山樱,她曾经嫌不够,又自己添了水仙、小雏菊和山芙蓉,她要她的情意烂漫盛开,在花箔期套上俗丽的赤如绛玉的外壳,以求取婚姻的姿态送去宁府。

顶上写着宁澹的名字。

底部落着她的款。

这封违世异俗的、邻女窥墙的婚帖,后来在宁府放了三年,等了三年。

三年后,他们大婚。

换了她去宁府,放了近二十年。

上一世分明没觉得多么含辛。

再想起来,为何舌根泛苦。

果然少女但凡尝过了婚姻,便不再盼着婚姻。

沈遥凌怔了许久,笑笑捻着花笺走去了桌前。

重生以来,她每每见到宁澹时,总不得不想到前世那些事,因而往往想着躲避他,或要用力思索,该如何应对他,该与他说什么话才合宜。

却忘了,这其实也是另一种在意。

她在当下的这个时刻,其实可以不用那么瞻前顾后,不必承担那么多的责任。

先前犯过的错,就当做写坏了的一页练字纸,翻过就是。

她与宁澹上一世的命簿已经写满了。

但这一世翻过错页之后,便是新页。

一片空白的纸张上,想写什么都可以。

那她要写。

沈遥凌与宁澹,相识于医塾。

曾有一面之旧,淡水之交。

后判然两途,捐弃前缘,渐成陌路。

沈遥凌一边低低念着,一边在花笺的背面落笔。

字成,拿起来捏在指间吹了吹,看着那墨迹。

那些牵丝扳藤的纠葛不再发生。

她不痴缠,也不故作回避,就当一个寻寻常常的故交。

二十年后宁澹怎么可能还会记得她。

就只是这般平淡的、安静的、很快就会被忘记的故事。

背面被写了字的花笺自然已经作废。

沈遥凌痴痴看了一会儿,直到纸背干透。

往后仰着靠在椅背上,花笺举在眼前。

北牖半开,薄白日光透在花笺上,依然刺目。

沈遥凌抚了一遍,又抚了一遍。

指尖再落下时,分别捻在花笺一角,嘶啦撕开。

对半再对半。

撕成难以辨认的碎片,团在掌心,本要寻个火折子点燃烧了,沈遥凌又顿了顿。

时隔这么些年,这张纸上原本的每一个字都仍然记忆犹新,她甚至还能记得起每一次落笔、每一次吹干的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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