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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瑟玉蛰伏了一千多年,并不是因为冷静,相反就是因为狂躁。她的灵魂比最猛烈的火还要爆热,易怒狭隘,偏激脆弱。到了礼乐法治的时代,依然信仰以牙还牙以暴制暴之原则。
于是猛士一骂,肉身立刻被毒蛇淹没,原本围着代生新壳的林瑟玉也回转而下,蛇首如刀捅着那人的躯干直插墙壁,那人一口血吐出,肋骨已经碾碎。
长蛇化为人身,美而妖冶。林瑟玉单手掐着这人的脖颈,眼睫上似乎都沾着血:“继续说啊?”
那人是个不足七尺的流氓,常爱磕牙打屁侃大山,虽已半死不活,但惊异地发现,这所谓的“蛇娘娘”掐着自己的手掌竟然虚软无力——就算是他已经这么垂死了,依然可以发现这软弱!
他仿佛抓到了一个人最大的痛脚,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
“不靠那些邪术,你算什么?就算靠了邪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以为你能有什么好下场!传闻此地有守灵庇护,蛇娘娘?你不得好死!!我呸!贱人一个!”
林瑟玉胸口起伏,眼底烧出妖异的红火,獠牙刺出,美艳的五官几乎扭曲,眼看就要化成蛇首去大吞活人,却忽有一道乐声自惨叫中弹起,劈开一道清明。
这乐声乃是古琴,铮铮铿铿,非常冰凉,是上古非常盛行的静心曲。
似故人。
但林瑟玉一转头,就看见一张在噩梦里重演了无数次的脸出现在门口!
那一瞬间她脸上简直是一片空白,一种无法形容的惊恐窒息感从心口千丝万缕般蔓延暴涨,手脚发麻。
仿佛是一瞬间,她整个人就从一具血肉活着死了。
如果有一个非常有艺术天赋的诗人在场,马上就能从这个表情变化里联想到一朵盛开的花顷刻间凋败锈蚀的全部过程。
那个人动脚走来,只是一步,却激起了埋在心底最深的惊恐,林瑟玉立刻耳边响起尖锐的盲音,从指尖到脚底都开始发寒——
这个人不是被我杀了吗?这个人不是早就被我千刀万剐了吗?无论怎么折磨他我还是那么痛苦无论怎么做我还是忘不了一切,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我是不是可以回到过去阻止自己那么愚蠢地付出信任?我是不是可以回到过去杀了我自己?我是不是回到从前让自己不要再那么蠢!?
就像被一把刀横插进心口,这条有着千年修为,一直蜷缩在一隅之地的灵蛇被揭开了一层又一层的堂皇蛇蜕,露出了最底色的色厉内荏。
她捂住双耳,疯狂地尖叫起来——
“滚!!!!滚!!!滚远点!!!!我不要看到你!!!我不要!我不要!!不要!!!”
那声音简直不是惨烈而是凄厉,所有人耳膜都要穿孔流血,就像一道道割在脆弱心脉上的伤口,陈伤泛流一条条血河,我才发现,没有愈合,没有过去,没有如烟,一切都还是现在,一切都还在我眼前,逼我做抉择,逼我妥协,逼我认命或者逼我赴死!
周围所有的毒蛇瞬间失控,不分敌我互相残杀,爆出一朵一朵的血花,有几条甚至卷在了林瑟玉本人的胳膊上,崩溃之下,地动山摇——极忘台的根基撼然而动!
连那个不久前骂过她的流氓都被此等惨叫震的心生异样,门口那男人却纵身而来,在一地血浪里猛然抓住林瑟玉的手腕!
林瑟玉浑身剧烈发抖,双眼失真,蕴藏的巨大力量全部失控,开天的信物印玺飘了出去,代生的阵法爬到摇晃的墙角又茫然地转道,数以千计的红蛇瀑布一般从血池底喷出,杀伤力却还不及主人尖叫的万分之一!
林瑟玉是货真价实的色厉内荏,力气不大,陌生人的触碰让她痛苦不堪,不靠术法却根本没法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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