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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千戈万刃,神相却是一道再温柔不过的风。
那风吹彻天地,与神明的缓落一并拂过第二阶天的山川大泽,所有被七情八苦烹熬的凡胎肉体就在这道风里忘却了尘忧,惊起了喜乐。
花晨月夕般转瞬,花晨月夕般充满希望。花晨月夕般令我不可自拔。
未及落地,九州之景已尽收眼底,神明清俊的眉宇便蒙上了一层忧虑。贫瘠苍凉的土地上,万骨之墟如同一只魔眼,刻毒朝天,便引来神明的回望。
那真是如命运般的一眼。
——那一眼之下,那乱蓬蓬的、堆满了白骨的阴冷之地,那片阴霾似的大雾忽然剧烈地抖了一下。
阵痛。
真疼——
千万张面孔、千万具魂魄于这慈悲的一眼里痛苦地战栗,长泣起来,痛彻心扉。干燥的眼泪滴在残骸上,数不清的斑驳眉目就号啕大哭着,吐出了哀怨而解脱的魂元,细雾一般的魂元撞破阴魂不散的瘴气,如磁遇铁地纠缠在一起,痴缠出一个胎。
它被千万条根脉深陷在污泥里的荆棘死死地呵护,扎的鲜血淋漓,而又在天地轮回的四季里,长出了模糊的面容。
怀着对那清光的渴望,它生出了灵智,从万丈深渊里爬出来的第一天,就奋不顾身地化作一道长风,吹进了喧嚣的人间烟火天。
那神明的,情疏迹远的留芳,指引着我进入凡尘。
指引着我于阴惨惨地狱之中睁开双眼,
静默地呼唤着我新生。
生于你投向茫茫红尘的第一眼,
是你点睛我的灵魂。
明韫冰闭了闭眼,任梁陈越过他的耳际,在右耳的红痣上轻触。如此温柔,就像从前。
“你穿红好美,”梁陈喃喃,像巫语,让人心尖发麻。
“那是什么意思?”他问那个幻梦,“你早就是我的,是不是。”
“……”明韫冰闭了闭眼,手指抓着他的肩膀狠狠一推,两人滚入床帐,纱隔出一片隐秘,隔开了风雨。
梁陈撞在床头,被明韫冰骑上来,在珠帘碰出的清响里看见他眼底刮起风暴似的欲。
荆棘嗖的伸出,把梁陈三两下扒了个“赤条条来去”,因为刺收敛不全刮出了很细的伤口,出了一层很浅的血。是心上的茧绽开了。
明韫冰在他唇角咬了一下,青筋凸起的手稳准狠地握住他,舌尖粗暴地顶进他的牙关,同时曲膝移位,把他往自己身下送。
梁陈的手臂肌肉顿时绷紧,硬的指甲都难以嵌进,明韫冰被他扭住了手腕,力道之大掐得他手臂上的血管都发麻。
梁陈呼吸极重,天旋地转,看见明韫冰的大腿紧绷着,好像纹理分明的冷玉,可微蓝的血管又几乎要噬出,吸魂夺魄似的妖异。
他很躁动,然而仓促间什么也没有,龙门不是那么好跃的,咫尺的气息多少有些急促的暴躁,吻他说:“你坏了。”
梁陈没听懂,但被他那手出神入化的“对不准”手艺弄崩溃了,猛然一扯把他反压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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