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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啸的风声就跟刀子一样,一刀一刀地刮在耳膜上,然而一进阵眼,梁陈周遭却霍然安静下来,几乎令他一惊。
他眼前一片漆黑,忽然点起了一簇明珠大的烛火。
那微亮的光映出一张冷峻侧影,梁陈险些出声。
是明韫冰。
不知为何,他的衣着缱绻又随意,像一只卸下防备的黑鸦――依然是不掺杂色的黑绸。他拖着步子,赤脚踩在冰冷的地上,手里一把剪子,红豆色突兀,人倚在灯座边,“咔嚓”一声轻响,剪了烛花。
屋里顿时更亮了些,窗外有纷纷扬扬的雪落下来。
隔着什么,不知真假。
烛光奔跑着,到了梁陈的衣袂,不安地牵住了他的长袖摆。
雪色比月色还要亮,明韫冰转过身,脸上有种难言的安宁,令梁陈如同望见深渊上盛放了一粒花,心惊。
他随即看清了周遭的景,是一间窄窄的屋子,比人的心都窄,好像只能放下堪堪一个人。陈设却给了梁陈一种泛苦的熟悉――他想不起来。
字画,东南角的梨花木床,斑驳的墙角,他什么都想不起来――
天完全暗下来了,深夜就像忘掉的爱情,在某一个时刻突如其然地走到眼前。
明韫冰在桌边坐下,阴暗里,他却好像被窗外的太阳晒得倦了,伸手挡了一下照在手中信笺上的光。
信笺?
梁陈想到朴兰亭的真身,便想上前看,那到底是什么。
谁知还没走近,那窗棂上突然凿出一枝荆棘尖,跟着漆黑的渎神就刺了进来,把他眼前安静的人、景、书、灯刹那绞碎!
那信笺飞身要走,却被渎神黏住,角力之下败阵,被死死拉下,送到了鬼帝面前。
方才那些光河汇到了这里,屋子破开一角后,露出了开天阵法之眼。
明韫冰冷着脸,把先前的文曲星残魂打进朴兰亭身上,然后将它一寸寸按进那阵眼里,四周一阵阵泛开血一样的波澜,震的整个平衡界都在猛颤,像是在不安地颤抖。
朴兰亭狂挣之间,梁陈看出,虽然它想让天生补品梁陈或者千年人参明韫冰祭阵,但它自己并不想祭阵。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破书怎么连这都学不会?
于是在朴兰亭快要被按进去之前,梁陈纵身而上,抬手拦住了渎神。
为什么能拦……离思湖下,渎神也不抽他,鬼知道为什么。
明韫冰就像才注意到这里有一只活物一样,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梁陈心想:“穿上衣服就不认人……我还没找你兴师问罪,你倒搞得好像不认识我似的,难道不都是你主动的吗?”
他不自觉抿了一下双唇,心里刹那翻过十几个称呼,嘴却跟自己成精了似的,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道:“祖宗,手下留情啊。”
明韫冰看他,并不说话。然而梁陈瞬间读出了“言之有理免死”的话。
梁陈跟皇帝打交道颇多,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天赋,诡异地感到一丝自得,遂放闸道:“虽然这老头……这本书胆大包天,竟然想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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