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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以前鸿洲医科大学还在杰出校友公示栏上贴照片的时候,卢诗臣贴在上面西装革履的证件照被大胆的学弟学妹们撕了一茬又一茬。最后撕得学校是在没照片可贴了,以至于学校后来就干脆不再贴他的照片了,于是杰出校友公示栏便只有卢诗臣一个人没有照片,成了鸿医大独树一帜的风景线。

虽然这桩逸闻真假难辨,不过这一桩逸闻能如此口口相传,便已经足见这把“心外第一刀”的威力,不仅仅划在手术室里的一颗颗心脏上,更划在手术室外的男男女女们的绮思中。

不过卢诗臣的名字虽然如此的传奇,身为鸿医大学生的李松茗,却从来没有见过他一面。

因为李松茗考上鸿医大研究生的时候,卢诗臣因为因为“个人作风问题”,陷入了私生活方面的丑闻风波中无法自拔,所以学校杰出校友公示栏里卢诗臣的部分已经只剩下光秃秃的卢诗臣三个字,后来甚至连这三个字也被学校撤了下去,卢诗臣的名字似乎已然成为一种公开的“禁忌”,不能被公开于任何光明正大的言语之中,只能辗转于众人心照不宣的窃窃私语之中。

所以李松茗对卢诗臣这个名字最深的印象,跟那些光芒无限的传奇都无关,反而始终充满了一种很不道德的、惹人非议的负面色彩——因为李松茗熟悉卢诗臣这个名字,还是由于三年前卢诗臣因为一场闹得沸沸扬扬的“个人作风问题”,这个“个人作风问题”让当年的卢诗臣被迫从刚坐上、还没有坐热乎的三院心外科科室主任位置上退了下来,从此不再频繁地出现在大众眼中,成了一尊不能说不能看的雕塑,失去了所有色彩,被掩埋在那些传闻和非议的尘埃里。

而现在,这个对于李松茗来讲的,只活在传闻里的人,就坐在他的对面。那些传闻和非议的尘埃仿佛一瞬间被风吹散,卢诗臣如一尊活过来的雕塑,生动地呈现在李松茗的眼前。

“卢老师,我是新来的医生李松茗。”李松茗把手上的报到证递给卢诗臣。

“李松茗?”卢诗臣的声音有些沙哑,明显含着熬夜之后的疲倦。他显然并不年轻了,但是五官能看得出来是非常精致的,不难想象年轻时多么的漂亮——不,或许不必说年轻时,他现在看起来也是十分漂亮的,而且是那种十分夺目的漂亮,很让人移不开眼睛。李松茗的目光情不自禁地在卢诗臣脸上多停留了几秒——这多出来的几秒,对于第一次见面的人来说显得有点越界和不礼貌。

是的,漂亮,李松茗一时之间只想得到这个在传统观念里似乎不适用于形容男性的词语。

但他确实是漂亮的,以李松茗过度贫乏的词汇量来形容,卢诗臣甚至是漂亮得有点“娘”。

他眉目细长而隽秀,眼角有浅浅的细纹,乌木一般的头发有些乱糟糟的,头顶甚至翘起来一缕,面颊稍显清瘦,皮肤很白,白得连眼尾的一小颗浅褐色的痣也很引人注目。被白皙的皮肤映衬得十分红润的唇微微上挑着,天然带着两分笑意,让人心生亲近之感。金丝细边的眼镜下,长长的睫毛几乎快要扫到镜片上,微微抬眸看向李松茗的眼睛有如春溪初涨,水光粼粼。他的脸上已经明显有了岁月的痕迹,眼角有一点细纹,但这恰恰让他如同秋日的果实,散发着毫不遮掩的、已经熟透的香气,挂在路边的枝头,仿佛下一刻就要坠落,诱使路过的人去将这果实采摘到自己的怀中。

哪怕是李松茗现在心有偏见的初次见面,也突然觉得医学院里那些被撕掉的照片是理所当然的。

李松茗看得甚至一时有点恍了神。

“李松茗?”卢诗臣叫他名字的时候,李松茗才回过神来。

李松茗才意识到自己看这个第一次见面的人看得太专心了,急忙应道:“是。”他仿佛是课堂上被窗外飞进来的蝴蝶吸引去了心神却突然被老师点名的小学生,透着一点微末的仓促和心虚。

因为准备下班,李松茗进来办公室的时候卢诗臣正在脱身上的白大褂。此时他身上只穿着一件黑色衬衫,衬得他皮肤有些近乎病态的苍白,像是某种常年不见光的夜行生物。他领口领带已经被松开了,松松垮垮地塞了一节在衬衫胸前的口袋里,人也歪歪斜斜地靠在椅背上,看起来实在不怎么庄重,身上泄露出几份闲散倦怠的气息,会让人联想起秋风里飘落的叶。

李松茗回过神来之后,又把报到证往卢诗臣的方向递了递。

卢诗臣看着李松茗的神情略微有点疑惑,他一边接过了李松茗的报到证,一边微微抬起下巴拿起手边的杯子喝了口水,咽下水的时候,线条流畅的脖颈上的喉结轻轻滚动着,让人心里有一种很微妙很莫名的焦灼感,李松茗的目光在他的喉结上停留了片刻又匆忙移开。他眼神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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