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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是……”

“痛心……你为什么要提醒我！”

徐砚嘉笑了笑，埋头，把裙子上的褶皱抚平，然后一一叠起。

日头正盛，照进长窗，刚好落在他的身上。

徐砚嘉头发浓密，发色却天生的浅，在微垂的杏眼下扫过一片淡淡阴影。他的眉骨不似寻常男子般锋利尖锐，唇色粉淡，整体显得柔和却不失惊艳。

尹焦无趣地用手拨弄着嘴唇玩，沉思了一会儿，突然开口：“你这么好看，不如替我们去把男神掰弯，造福众生？”

“……滚。”徐砚嘉面无表情地抬起头，第101次声明，“我，是，直，男。”

他欲哭无泪，软声提醒尹焦道：“这位同学，你还记得你来是要干嘛的吗？”

尹焦高挑着眉，瞪大眼，如梦初醒。下一秒翻身向前，和徐砚嘉一起，将床上的小裙子叠好装箱。

一个星期前，徐砚嘉突然告诉尹焦，自己以后不做直播了，这些专门用来直播时化妆穿着的小裙子再没用处，打算断舍离一下。

“你要扔了？不如给我！”尹焦急忙阻止。

徐砚嘉：“……”

不是扔，是卖。但尹焦要，就全都送他吧。于是趁今天返校，让尹焦来把这堆裙子接走。

他们出门的时候奶奶正在客厅里插花。

老人已经年过六十，刚从医院出来，但精气神意外的好。阳光照得栀子花白嫩嫩、枝叶绿油油的，老人笑起来，皱纹缝间都藏着满足与欣慰。

徐砚嘉也跟着笑了，终于放心地离开。

徐砚嘉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因为车祸离开了，但他的童年因此阴霾密布，因为奶奶奉献给了他全部的爱。

去年奶奶生病住院，一住就是一年多，还好自己靠直播凑到了足够的钱。现在奶奶终于出院，后续的治疗靠存款完全够。而且因为北苑的宿舍楼要重建，徐砚嘉这学期要搬去南苑，插进建筑系的宿舍里。直播想必不太方便也不需要了。

不如趁此断舍离。

徐砚嘉把账号关闭，裙子送出，设备卖掉。

还有没有什么忘了清理的？徐砚嘉微蹙着眉思考。尹焦突然想起了什么，犹疑问道：“你加的那个榜一大哥，要删了吗？”

哦。

徐砚嘉想起这个人。他翻开列表找到“L”，点开聊天框，最近的一次聊天停留在前天，他恭喜奶奶出院。

“L”的id是一串以L开头的乱码，头像是一团灰云，朋友圈空空如也。而且这个人从不言语骚扰，还帮自己解答了挺多问题。

大善人，删了多不礼貌。

徐砚嘉最终摇摇头：“等他删我吧。”

*

因为接奶奶出院以及办各种手续非常繁复，徐砚嘉申请了延迟一周返校。开学一周，湖大校园已经朝气蓬勃，热闹非凡。

五点左右，没课的学生成群结队往校门外涌，钻进大大小小的街巷里觅食。

徐砚嘉和尹焦扫了人脸，进入校园，逆着人流走到南苑。

辅导员发的文件表显示，他的新宿舍在南苑6-613。

徐砚嘉第一次来南苑这边，南苑宿舍群和北苑完全不同。

北苑的宿舍楼从一条主路走入，单数栋与双数栋在路两旁左右相对，非常清晰规整。而南苑的宿舍楼星星点点地散落在这片地，朝向不一，小道曲折。

幸好有尹焦带路，把徐砚嘉送到六栋楼下，才拎着一箱子裙子回自己宿舍。

“等会请你吃饭！”徐砚嘉目送尹焦离开后，一鼓作气地拎着行李箱上了六楼，来到613门前，叩响了门。

见无人响应，又试探性地敲了两下：“请问有人吗？”

“来了！谁啊？！”半晌，才有不太耐烦的一道声音传出来。

大约又过了几秒，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