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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调整好呼吸,接着道:“后来二先生有一次来花店,看到了我,就回忆起了我妹妹,听他说,当年是他把皎皎送给了大夫人,正巧大先生和大夫人吵架,不小心碰翻了皎皎,皎皎就这样出了意外。”
“世事无常,天意难违。”都春安慰她,“花木原身本就脆弱,你也不必太过伤心。”
百合是一种热烈的花卉,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白皑皑已经没了方才的悲痛,她忽然想起了什么,疑惑地啧了一声:“可我妹妹去了这么久,为什么小宁先生会有她的‘尸身’?”
都春抱臂沉思,觉得既然宁骏记得这盆百合,说不定干花也是他保存的。
那么问题来了——宁骏的东西,又为什么会在宁嘉树那里?
还没来得及再细想,都春又听外间传来轻喃:
“都春,都春!”
都春最听不得宁念明这憋屈又焦急的声音,不顾白皑皑还沉浸在悲伤中。慌忙跑了出去。
——宁念明竟然靠着工作台睡着了!
他发间全是冷汗,眉头拧得比中国结还结实,口中仍在呓语,像在做噩梦。
都春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他这样了,噩梦似乎是在医院休养时,就开始的。
常言道梦是现实的延伸,小宁发梦如此频繁,到底是为什么?
他思考过度,太阳穴闷闷地痛,想要抬手按一按之际,手肘不小心碰到了宁念明。
“没事吧?”都春将手掌贴在宁念明的头发上,温柔地来回摩擦,“呼噜呼噜毛,吓不着。”
宁念明睁开眼,缓了好一会儿。
他没有说话,而是环住了都春的腰。
“别走。”宁念明把脸埋在都春的腰际,感受温度吸吮梅香。
他声音很轻,却又像沉重的叹息:“永远都别走。”
……
白皑皑自称自己家贫如洗,连手机都没有,如此离谱的说法宁念明还就真信了,热情地把这位都春的“同村妹妹”安顿在了别墅中,和都春住隔壁。这还不够,他让都春找了几件一直买来从未穿过的T恤,给白皑皑应急。
待白皑皑的屋中没了声响也没了灯光后,都春从房间内出来。
晚霞预示着好天气,今晚天空万里无云,唯朗月高悬。
别墅只开了一盏昏黄廊灯,都春借着窗边漏下的月色抬头,看到宁念明处在房门口,脸色微红,动也不动。
他是梅花,宁念明是梅花桩。
梅花桩像是突然得到了一晚光明,有如神助一般,眼睛追随着都春的动作。
“要吗?”都春靠近,猜中了他的心事。
“可以吗?”宁念明未料都春如此直白,身子动了动,上前拥住他,“小白还在,而且我怕你发烧。”
月色溶在他的脸上,显出某种细腻而诱人的冷白,都春亲了亲他的嘴角:“发烧我也认了,倒是你,会不会又做噩梦?”
宁念明伸头回应他的吻,“不怕”二字,湮没在唇齿之间。
此时再多说半个字,都是对月色的不尊重。
宁念明看不见,也不愿意都春看见,便让都春背靠着他。
他黏黏糊糊地啄吻着都春,撕碎这清浅的表象,露出内里最真实的甜蜜。
他吻都春的侧脸,都春听见了流水淙淙;吻都春的眼角,都春看见了草长莺飞。
最终他摘到了那朵娇嫩的白梅,心满意足地圈在手掌心,细嗅香气,反复吸吮着花蕊最深处的一点红。
都春心中被巨大的满足填充,像一池被石子投中的春水,涟漪泛起,又迅速漾到了灵魂深处。
鼻尖都是汗,眼中浮起大片白光,光是喘气这件事就耗光了他的所有神思和力气。
他又甜蜜地想,也许再睁开眼时,这里就会花团锦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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