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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春抱着花儿拿着剪刀,路过宁念明身侧。宁念明听到了剪刀开刃的声音,动了动鼻子:“都春,是玛丽玫瑰垂头了吗?不要剪。”

“这是玛丽玫瑰,花期短,还对温度敏感,现在太热了才会垂头。它的花枝娇嫩,花架旁边有个醒花用的水晶盆,你把它们泡在冷水里,醒个一小时就可以。”

都春一愣,很快从善如流说了句“好”。

宁嘉树叹服于宁念明“闻香知花”的技能,忍不住来了句“绝了”。

“念明,可惜了,”宁骏忽然长呼一口气,蹙眉道,“要不是……”

宁念明知道叔叔要说什么,岔开话题:“记得啊,怎么不记得,明天要去医院检查眼睛。”

眼疾和检查伴随了他二十一年——他是在六岁时那场车祸中受的伤,那场车祸夺走了他的父母,也夺走了他一对完好无损的角膜。

宁骏曾不止一次问他可还记得些车祸细节,宁念明只是茫然摇头。

这些年来,他差不多全忘了。

回避痛苦,忘记过去,是大脑的一种自动保护机制。

宁骏叹道:“你说说,都这么多年了,也没个人给你捐眼角膜。”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叔叔,想那么多干嘛。”宁念明反而安慰起了宁骏,“我养养花,种种树,守着我的【觉晓花店】,就很知足了。”

宁骏找了把椅子坐下,面露担忧之色:“你一个人在这儿住着,终归不是办法。”

听到哗啦啦的水声,他知道都春正在接水醒花,放下心来,又道:“店里以前有小树,小树走了,又来了都春帮忙,您不也说我是福星嘛!别担心。”

宁念明大难不死,打小宁骏就爱用“福星”来安慰他。他若有所思:“今后我也会更努力一点。”

“努力?”宁骏平时在工作中总是听到这个词,却没想到,现下说出口的,竟是他这个与世无争的咸鱼侄子。

宁念明:“不努力的话,就只能回去继承家业了。”

宁骏被他逗乐了,脸上愁云一扫而空,宠溺地摇了摇头。

宁骏还有工作要忙,略略坐了几分钟就走了,宁嘉树本来就浑身不自在,兼之他的心早已飞到了京州培训班,借口和朋友吃散伙饭,也一并起身告辞。

送走二人后,【觉晓花店】内只剩都春和宁念明。

“都春,等我把玫瑰分完,再跟你说工作注意事项。”宁念明起身往玫瑰架边挪,温声道,

“刚才面试了这么久,累了吧?你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或者去看看房间也行,楼梯上去左手边那间,在我房间隔壁。”

“唔……”和宁念明“在一起”的愿望成真,都春一把心火烧得旺盛,忘了言语。

他不自觉走上前去,与此同时眼神绕着宁念明打转。若是光线有颜色和温度的话,此刻宁念明身边,应该能出现一道道猝火的丝线。

虽是有着千年修为的花神,但他“遵从本心”的秉性没有变;饶是想要扬汤止沸,强压住想要一把将宁念明抱住丢到床上的欲|望,目光却骗不了人。

忽然间,宁念明被脚下的碎枝细叶绊了个趔趄,他和都春个头相当,在惯性作用下,恰巧歪在了都春的胸膛。

四目相对。

说是“四目相对”也不准确,宁念明的双眼大部分时间都闭着,此时睁开也是虚空无焦,完全撞不上都春炽热拉丝的眼神。

“抱,抱歉。”宁念明咳了两声,从他怀里要起身。

他越挣扎,都春箍得越紧,磨蹭之间,都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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