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刕鹤春:“书生是永州当地的人,受害的人也不是他。他只是个秀才,是替人状告的。”

因没有钱财,活生生从永州走路走到了京都,又咬破手指头写了状纸。

他道:“说王德海借着哥哥的官位,在当地逼着人将良田当成是荒地卖。”

好好的良田谁愿意卖?卖了之后,一家子人就没有饭吃了。

朝廷也是不准逼卖良田的。只有去开垦荒地。

折绾在闽南买的地就是荒地。种不出来粮食的荒地税也多,朝廷乐意大家去买。

她肃穆道:“明明是良田,怎么能做成荒地呢?”

刕鹤春:“永州偏僻,民风未开,自来穷苦,与世隔绝一般。那里的官便官威大,王德山的弟弟更是狗仗人势,看上了人家的良田,便见人叫来问田是谁家的。”

一般人家的田自然是父辈留下来的。便要被追问父辈又是谁留下来的。

这般盘问祖宗,总有一代是说不清的。说不清就不是你的田,是荒地。

农人又不识字,更是有嘴说不清,被人夺了地去,便去县衙告。

县衙包庇了王德海。

农人气不过,回去就气死了。

折绾听得皱眉,“书生义气,知晓了此事,便来京都告御状了?”

刕鹤春点头,“从永州走到这里,日夜不停,不敢多停,走了整整半年多。”

此事听起来就让人寒心。

他不知道自己是倒霉还是幸运了:“我才去京兆府几次,倒是叫我碰上。”

王德山是陛下如今捧起来的人,还在兴头上呢,如此这般,不就是打他的脸吗?

且书生现在上京告御状,也不知道后头有没有人。

他叹息:时运不济,命运多舛。

若是办不好此事,恐怕又要被陛下怪罪。但若是办好了,兴许陛下就对他消了气。

他沉下心思虑起来,过了会,还是跟松亭道:“你看看国公爷回来了没有?”

一家子人,割不开。

等他走了,折绾坐下来在纸上写字。

只写了田地两个字。

她记得勋国公府也是这个缘由被抄家的。

是因着此事么?

接下来几天,她叫人盯着此事,进宫看太后的时候也问了此事。

她还是第一次问朝堂的事情,太后好笑道:“你是想打听王德山会不会被牵连?”

折绾给她捶腿,“是。”

她道:“别人也不认识,但王大人是听闻过的——我的茶叶能起来,还靠过他呢,自然是好奇的。”

太后知道她的性子,笑着道:“那我就帮你问问。”

折绾很是紧张。她很少有这般的时候,太后瞧见了就道:“你身子都在哆嗦。”

折绾:“是吗?”

她自己不知道。

皇帝碰巧过来,见了折绾就道:“替朕煮一壶茶来。”

折绾:“是。”

皇帝倒是不如刕鹤春想象中的生气,在太后面前还是笑吟吟的,道:“母亲今日身子可有不舒服?”

太后:“阿绾进宫,我见了就高兴。”

皇帝:“让母亲养个小的,你还不愿意,如今高兴了?朕看不如把小十三给母亲抱过来吧。”

太后不愿意,“十三公主自有母妃教导,何必要来我这里。”

她拍拍皇帝的手,“我如今年岁大了,年岁小的操心,常日在我这里也吃不消,还不如养着阿绾,时不时进来看我就好了,还不用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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