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巾栉带着热气落在了执柔的脸上,她得视线便渐渐陷落进了黑暗里。
就好似回到了他们新婚那日,她拿着发带遮住自己的视线一样。
粘稠的黑夜原本就是会叫人惧怕的,只是齐楹的手指轻柔,细细地擦过她的眉宇脸颊,执柔闭着眼,内心里也平静安定下来。
“今天是中秋。”他的声音隔着一层布传来,低低沉沉,也不似以往那么清晰。
“皇后今夜可曾赏过月亮?”
他起了个头,想要同她说两句话。执柔低低嗯了一声:“方才已经看过了。”
“很圆也很亮,照得出人的影子。”
脸上的巾栉被人拿走了,摇摇晃晃的烛影亮得执柔微微眯起眼睛。
“朕从前也是见过月亮的。”齐楹在她旁边坐下,“只是记得也不甚真切了。”
他的语气倒也听不出什么伤感,齐楹拿着帕子又开始替执柔擦手指。
一根又一根,从指尖擦到掌心。
执柔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他们两个人的手隔着一层布,好像有了这层巾栉,一切都显得心安理得起来。
“不问问朕想同你说什么?”擦完了一只手,齐楹摊开掌心,示意她将另一只手放上来。
执柔的睫毛在灯下微微颤着,咬着嘴唇却没有开口。
“朕说了实话,你不要生气。”齐楹没有强迫,把帕子折好了放到凭几上。
他的手生得格外漂亮,骨节分明,远处的烛光落在上面,在地毯上落下一个宛若蝶翅舒展的影子。
执柔的心却随着他的动作惴惴不安,一口气悬在喉咙里,上不来又下不去。
“这场傩仪,朕小时候看过,用这里看的。”他抬手指了指自己被丝绦覆盖着的眼睛。
“所以方才演了什么,朕还能记得一星半点。”他微微仰着脸,似在感受着烛火的亮光。
他主动提起了自己的眼睛,执柔却不敢顺着他的话去说。
人总有不想提及的东西,譬如她的故乡,再譬如说齐楹没有颜色和生机的世界。
“朕虽然看不见,却不代表朕什么都不知道。”
“薛执柔,你知道朕是什么吗?”
傀儡。
一个词语呼之欲出。
齐楹对着她无声弯起唇角:“方才那一折傩戏,里头也有这样的故事。譬如说是巫蛊傀儡,总得有另一个人提着根游丝一般的线,那人进一分,傀儡也跟着进一分。”
“线断了,傀儡便死了。”
半开的锦支窗吹进一缕风,骤然吹灭了一盏灯。
椒房殿内烛火摇摇,齐楹的脸明明暗暗。
“所以,不要问朕的心在哪里。”齐楹扣住执柔的手,将之拉至自己的胸前。
隔着华美的衮服,执柔的手指贴着齐楹的胸口。
玄色龙纹鳞鬣峥嵘,金线像是密密匝匝的网。
齐楹的心跳声依稀停留在她指尖,像是纷乱的雨声,执柔不安地蜷起手指。
“有些话,因着朕的身份,朕不能说。”他的手掌按在她的手背上,有些冷。
“别和朕生气了。”
他俩便这样维持着同一个姿势,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执柔低声开口问:“怎样,都不能说?”
齐楹笑了,笑容有几分孤单:“朕希望能有说出口的那一天。”
他缓缓松开了执柔的手:“想到了两阙诗。想不想听听?”
不待她作答,齐楹一手轻敲凭几作节拍,一面轻声哼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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