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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身向门外走,走到门边时却又转身重新回到她面前,正色道:“就算是你嫁了他,我也会常来看你的。”

不待执柔再回答,薛则朴已经阔步走了出去。

*

六月初十,执柔白日里睡多了,到了晚间反倒是不困了。却玉给她寻了些绣样,她便坐在窗边绣帕子。

梆子打过三更天时,外头嘈杂起来。

却玉差茂喜去问,过了一刻钟的功夫,茂喜顺着墙根回来了。他显然是吓得不轻,跪下来时胳膊还在颤。

“听说是陛下身边的一个宫女,在陛下日常的饮食里下了毒。”他说罢还咽了咽唾沫,心有余悸,“好在陛下没喝,那边现下正在审呢。”

执柔听罢问到:“是谁在审?”

“大司马。”茂喜道。

难怪他害怕,薛伯彦审人的本事是宫内外都出了名的,流水般的刑具在他手上都只是粗浅皮毛。在战场上扒皮抽筋的事儿做多了,他只会觉得内宫的板子都像是挠痒痒。

执柔将手里的绣样收起来,对着茂喜说:“将宫门都关好,你们都早些睡下吧,只当今日什么都没听过。”

茂喜喏了声,躬身退了出去。

却玉给执柔拆头发,外头的风刮得像鬼哭似的,叫人心有戚戚。

执柔按住她拔簪子的手说:“一会儿等安定了,和我出去走走吧。”

却玉微微吃了一惊:“姑娘……”

执柔缩在圈椅上,眼睛望向窗外,婆娑的树影抖落在窗上,她只是觉得心里越来越烦闷:“我不去承明宫那边,咱们往南面逛逛,听说群芳馆里养了几棵昙花,这几日就要开了。”

这宫里阴郁得吓人,却玉知道执柔心里定然不如面上那般平静,也不再劝了:“好,我替姑娘拿件衣裳。”

*

承明宫里,齐楹披着衣服坐在灯下,薛伯彦坐在下首的圈椅上。那个下毒的宫女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薛伯彦冷笑喝道:“说!究竟是何人指使你行刺陛下?”

防止她咬舌自尽,那宫女的口中被塞了布,有常侍上前来把堵嘴的东西拽出来,那宫女既不开口为自己申辩,也不回答薛伯彦的问题,她只睁着眼睛嘶声对齐楹道:“齐楹!你为何不去死?你身为宗亲,不仅甘做窃国之君,更甘愿成为薛贼的傀儡玩物,你为何不以死谢国?齐楹,你为何不死?”

室内众人的头都垂得极低,更有甚者已经两股战战。

薛伯彦显然气急,上前狠狠踹向那名宫女心口:“混账!”浑然未顾及是否会弄脏承明宫的地衣。

宫女早已气息奄奄,又被踢出数步,咳出一口鲜血:“杀了我又如何,早晚有天下人来杀你们,你们君臣蛇鼠一窝,难不成可以戮尽天下人……”

她很快便咽了气,有太监们上前来把她拖了出去。一地血痕,空气里弥漫着血液的腥膻。

薛伯彦犹不解气,胸口剧烈起伏几次,而后才转身看向齐楹:“宵小所言,陛下不必放在心上。”

夜风吹得正猛,拍得窗纸都在作响。

薛伯彦见他面色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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