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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宴卿长睫一眨,心底忽起的痒意恍若不觉。
近在咫尺的颈凝霜雪般白腻细嫩,纤长颈上布着的暗红血迹已干涸成血痂。
姜宴卿微一眯眼,猜出对殷姝动手的约摸是顾缨的贴身亲卫。
殷姝如此漏洞百出的身份,顾缨也未直接下死手,许也是猜到了什么。
既已猜到,他那人,便绝不会坐以待毙。
男子眸间闪过病态的暗芒,而今,便只用待螳螂出手,坐收渔翁了。
殷姝自是不察男子心中的筹谋算恻,她只觉得更难受了。
“呜难受……”
颈脖本就敏感,殷姝有些受不住如此凉意反复拭着之上的血,她微微往后仰有些想逃离。
姜宴卿视线落及人的面上,低声说:“别动。”
“呜真的难受……”
殷姝咬了咬唇,流转着一双极委屈的眼儿凝着姜宴卿。
见人目光丝毫不落在自己面上,殷姝心里更难受了。
以前自己受伤难受的时候,嬷嬷皆会极温柔的安慰她,还会一边给她上药一边给她吹的。
有些东西不能去想,一想便是止不住的酸涩难过了。
少女眼尾愈来愈红,最后氤氲出雾气来。
姜宴卿终注意到人儿的变化,不禁长睫微眨,“又哭什么?”
一介男儿怎能如此羸弱,如此爱哭……
只见小太监本就阴柔似女儿般娇气的面此刻尽数染上粉绯,他话一出,那聚在眼底的泪便是争先恐后涌了出来。
姜宴卿沉默片刻,薄唇微掀,“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可曾听过?”
带着寒意却又温和的声线在耳畔落下,少女如蝶翼般的羽睫眨了眨,“有的……”
这句话,她不仅听过,也曾在话本子里亲眼见过的。
她从小便以男儿身示人,自是知道男儿绝不能轻易哭,也不能轻易喊疼。
可她扮作男儿,却并非以男子的方式养大的,在院子里,她每日大多面对的唯有嬷嬷一人罢了。
察觉男子视线在她脸上,殷姝想把泪憋出去,可如何也止不住,她只能紧咬住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忍了忍,她又想着,反正相识以来,他也见过知道自己爱哭怕疼的模样,她现在再如何伪装也没用了。
殷姝吸了吸鼻子,细软的指攥住了男子的衣袍,“轻点,宴卿哥哥,你轻点呜。”
少女的声线细软,带着些鼻音的朦胧,却让姜宴卿又听出了其中的撒娇意味。
一介男儿竟又如此。
习习微风自窗扉拂进,激起帷幔清扬。
他薄唇阖了阖,似有话要说,最终却也掩去眸中异色,轻“嗯”了声。
掌间的力道放缓了些,待那血迹擦拭干净,姜宴卿打开方才内侍呈上来的青瓷小瓶。
碧绿盈透瓶盏在男子那如玉的长指间愈显珍贵,如是,又更显得那大掌的净白修长。
殷姝呆愣愣的顺着姜宴卿的手往上看,见男子稍稍敛着眸,长而浓的鸦睫在其柔澈清俊的面上映出一道阴翳。
俶尔,男子幽幽掀起眼皮,殷姝猝不及防又毫无防备跌入面前那深幽如潭渊的眸里。
隔得近了,她能从其间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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