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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兆顿了顿,竟觉有些难言。
不错,他便是被太子故意安排潜在殷姝身边的,为的便是获取他的信任,方便伺机而动为太子办事。
然接触下来,那小太监当真是单纯懵懂到了极致,纯怜的让他有些不忍了……
然作为太子的一颗棋子……甚至自己连棋子都算不上。
倘若自己存了异心,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不——
甚至比死还可怕。
陶兆沉了口气,回过神来,继续禀道:“已取得信任。”
“还有殿下之前吩咐奴才的任务,奴才趁机搜过其衣物,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没有异常?”
姜宴卿重复一遍,幽幽掀起眼皮,指间摩挲的动作也顿了。
陶兆身躯一震,冷汗骤如雨下,“太子殿下!奴才不敢撒谎啊!”
“身上也查过了?”姜宴卿终转过身来,金灿灿日光此刻映在那张精雕细琢的俊面之上,愈显俊美如画,出世绝伦。
然如斯之人,却有着与外表大相径庭的狠辣暴戾。
转而,一记寒光乜来,陶兆心尖一颤,连磕了下去,急道:“他心性简单,不曾设防,假以时日奴才定能查个明白!”
晌久,姜宴卿轻笑了一声,幽澈眸里多了些揶揄。
小猫儿确实心性单纯,不曾设防,那双泠泠的眼里也尽是稚涩,而今对自己也尽是,……依赖。
如此之人,看起来确如被殷不雪好生娇养在温室之内的白纸。
然殷不雪那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怎当真会无丝毫目的的将亲兄弟豢养在温室之中,又遮遮掩掩十余年不肯透出半分。
要么这小太监身上藏有惊天机密?要么殷不雪在利用其下一盘很大的棋。
很大的棋——
似是想到什么,姜宴卿眼底骤然笼罩一层阴翳。
除非此人根本不是殷不雪的兄弟,对外宣传也只是个幌子。
呵,若当真如此,他倒小瞧殷不雪了。
万物寂静,枯败的残叶随风起伏,终又无声止在了地上。
晌久,姜宴卿微侧眸,沉声问:“上次他要的纸笔,可已写了信?”
冷淡的没有一丝温度的话字字自薄唇捻出,陶兆瞳孔紧缩,从中听出了骇人的威压和逼仄。
寒意自脚底而起,他身上冒出细密的冷汗。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太子的眼睛。
“太子殿下恕罪!奴才……奴才……”
他想起昨夜将人送去藏春苑途中,那殷姝请求自己给他纸笔,说要给家中亲人报个平安,当时他瞧着人年纪小又可怜的模样,便给了。
陶兆惶惶恐恐,哆嗦着似说不出话了,“是奴才胆大包天,但奴才也是怕他对殿下的周密计划存了疑心,这才……才一时心软……”
话音一落,陶兆得见一道墨冰般的寒眸朝自己射来,他哆嗦得更厉害,哀着嗓子求饶:“太子殿下!奴才这次知道错了,请太子责罚!”
四寂无声,唯有额头一下一下重重磕在青石地板上传出的闷哼之音。
陶兆一下比一下用力,纵使磕出了血丝也不罢休。
“行了,”姜宴卿淡淡睨过一眼,声线渐冷,“待在这长秋殿,有任何风吹草动都别放过。”
“奴才明白!奴才明白!谢太子不杀之恩!”
终于,萦绕周身那恍若冰窖的冷冽稍收敛了些,陶兆暗自吐了口气,试探问:“殿下,奴才离开时间过长,怕是会引起怀疑,奴才便先……先回去了。”
见主子似已默认,陶兆弱弱移着步子转身,却被一道不可置喙的声线叫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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