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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说他用家属这个词的时候就是按照边奶奶没有同性恋这个认知的前提来选的。
他怔怔地点了点头,边奶奶转身,目光移向寒邃,又收回来看看向北一,最后冒出来一句:“跟你三叔一样,都喜欢男人了。”
向北一张张嘴,没能说出来话。
”在一起多久了?把你欺负到跑我这里来呆这么久。”边奶奶对同性恋的接受度完全超出了想象。她用嫌弃的眼神瞅寒邃,断定是他欺负了向北一。
“结婚三年了。”
这回儿倒是边奶奶愣住了,两男人还能结婚了?她狐疑的眼神转到向北一身上。
向北一又只能怔怔的点头。
边奶奶瞅了瞅向北一又瞅了瞅寒邃,摆摆手就进厨房去了。
向北一摸了摸鼻子,再次牵着寒邃出门,寒邃没问去哪,只是在身后跟着。
沿着溪流往外走,终于,在手电筒的摇晃照耀下来到一棵大桃树前时,向北一被寒邃扯进了怀里,抵在树上,掐着下巴,凶狠地吻了下来。
向北一没有抵抗,顺从地接受,睁着起雾的眼睛看寒邃猩红的、翻涌着疯狂的眼睛。像是要把他揉碎进身体里,把他撕碎一口口吃下去一般。
这个吻很久很久,久到向北一双唇像是失去了知觉一般发麻发木,脑袋都混沌,双腿发软地靠在树上,双手抓着寒邃腰侧的衣摆维持平衡,任他揉搓时才结束。
宣泄般搅动着的那寸温热终于从向北一的嘴里撤离,寒邃灼热的呼吸喷涌在他脖颈上,又一寸寸地叼着咬他。
最后寒邃抬起眼,在昏暗理凝视他。
向北一眼睛又开始发热,他的视线不受控制地描摹寒邃的轮廓。在寒邃再次开口之前,双臂环上寒邃的脖子,把自己贴进寒邃怀里,声音是沙哑的哭腔,思念在黑暗里疯长,他说:“我好想你。”
寒邃咬着牙,不让自己掉入心疼的陷阱。掉进去,假以时日人又跑了。
而向北一的眼泪一旦流了就又很难再住了,深埋在心底里的那些煎熬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坦坦荡荡地裸露。
他眼泪流得越来越凶,是绝无仅有的唯一一次放纵自己堕入情绪里释放,他用力环着环着寒邃,话都说得断断续续也有些语无伦次,:“对不……对不起,寒邃,我不是…… 我不知道那是我。我以为是,以为我只是那个小孩的替代品。”
寒邃目光难得有些怔怔,紧绷的下颚松动下来。
他想过很多种向北一离开的原因,但唯独没有想过是因为那张大意收在抽屉里的照片。他以为向北一看到那张照片,知道那是他,但也还是选择了一声不吭地离开。
结果只是……
向北一断断续续的声音继续响起,混着委屈,“我好想你,我又不敢想你,我怕想多了我会回去找你,又怕自己像小丑。”
寒邃在心里一阵难以形容的蓬松之后,罕见地失语。
……
夜间寂静,时间流淌,低低的哭声终究还是软了人心,怒火在无奈无语和心疼里一再坍塌,最终化为了一滩温柔的水,早先做好的所有疯狂准备都全部作废,晦涩难懂的人也终于选择为阅读者写下注释:
“你是我十三岁时来到我生命里的礼物。”
“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我把你弄丢了,让你吃了很多苦。又亲自带给你很多苦。但你只能是我的。”
原来无坚不摧的人也有弱点,那弱点起始于爱,也因为爱而承认无解的怯懦。
于是真实的故事在这无边的山间夜色里从岁月的最深处展开,讲述者毫无保留。
低沉的声音在溪流的叮咚里回响了许久,最终以一个吻作为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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