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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及执政。
对于执政的叱骂,喜烽丝毫不以为意。他没有出言反驳,也没有与执政对骂,而是猛将天子掼倒在地,倒提着宝剑对林珩大声道:“我乃逆贼,与王子肥共谋篡权夺位,罪证确凿,当施以极刑。必死之人,唯有一言告君,上京早就糜烂,贵族不过一群腐朽的蠹虫,无可救药。天子心胸狭隘,多疑独断,不配诸侯拱卫。诸王子王女骄纵狂妄,不辨菽粟,只知奢侈无度。这样的上京,这样的天子,这样的王族也配天下诸侯效忠?简直笑话!”
喜烽一番话落,殿前寂静无声。
诸侯神情各异,氏族各有思量,但无一人出言斥责。
这样的场面非执政乐见。
奈何计划被中途打断,无法使晋侯落入陷阱,眼下的局面已经脱离他的掌控。
“上京如何,寡人不作置评。世间有礼,万物有法,天子未曾禅让王权,他便是天下共主。谋逆大罪,当诛。”林珩面无表情,语气全无一丝起伏。
喜烽细品他所言,不见半分气馁,反而表情愉悦:“晋君所言在理。”
话音落地,他突然举起宝剑,迅速向下挥落,剑锋正对天子脖颈。
“父王!”王子典三人惊呼出声,下意识向前扑去。
楚煜和楚项同时开弓,烈红的袖摆鼓振,箭矢破风,一支射中喜烽的肩膀,另一支穿透了他的手臂。
两人仿佛约定好,仅射伤喜烽,没有取他性命。
强弓的力量非同小可。
被箭矢射中,喜烽站立不稳,随着劲道向后退,背部撞上廊柱。
他手中的剑没有刺伤天子,仅斩断了一捧乱发。
掺杂着灰白的发丝飘落在地,乱糟糟一团,正如此刻的天子,蓬头垢面,样子无比狼狈。
“啊!”
死亡的恐惧挥之不去,天子趴在地上,凝视掉落的发,手摸向脖颈,喉咙里发出气声。
喜烽再次提剑走近,两支利箭插在身上,走动时牵扯伤口,钻心地疼。他却毫不在乎,任凭鲜血流淌,很快染红半身。
他站定在天子身边,楚煜和楚项却放下手臂,没有再次开弓。
“陛下,我说过不会杀你,必然说到做到。”喜烽弯下腰,瞳孔中映出天子的模样,脸上的表情十分诡异,声音冰冷仿佛恶鬼,“活着失去一切,清楚自己的无能为力,每时每刻生存在绝望中,直至疯狂,才是你应得的下场!”
话落,他以剑尖抵住天子后心,目光扫视前方,逐一掠过在场诸侯,最终定在林珩身上。
“晋君,我知必死,不愿车裂葬身刑场,唯求亡于箭下,死后身魂不存于世。如我所愿,我便放了天子,如何?”
万箭穿心,挫骨扬灰。
不容于天地,死后无有祭祀。
这是他应得的下场。
此时天色已暗,大军中燃起火把。
借助火光,林珩遥望殿前,眸光暗沉,窥不出任何情绪。
许久,在喜烽以为他不会答应时,林珩的声音传来:“允。”
得偿所愿,喜烽收回宝剑。因右臂受伤无法施力,他索性将剑丢开,用一只手提起天子,上前两步,将他抛向丹陛。
他的动作太过突然,众人猝不及防,来不及做出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天子滚下台阶,当众摔落在地。
“父王!”王子典三人迈步冲向前,想要扶起天子,却发现他的手脚不自然弯曲,骨头已经折断。
喜烽站在高处,看到狼狈不堪的天子,再次畅快大笑。
执政看着他,又看向林珩,忽然开口:“晋君,喜烽大罪,十恶不赦。此等罪人不应死在宫内。”
林珩却不理他,直接抬起右臂。
楚煜斜睨他一眼,冷笑道:“执政心系太多,无怪久病。喜烽身为逆贼,其言未必是假。先父遇刺之事,执政不妨认真想一想,如何给寡人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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