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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飞速转过身,望见雨中的一行人,顿时惊得魂飞魄散。

顾不得雨水冰凉,几人快步走上前,匍匐在地不敢作声。回忆之前所为,很不能给自己几个巴掌。

“奴、奴有罪。”

宫奴额头触地,清楚玩忽职守是何等罪过。

想到宫内的种种刑罚,霎时间冒出冷汗,一个个抖如筛糠。

马塘走近几人,凝视他们半晌,意外没有施加惩处,反而叫他们起身:“尔等看守暴室,理应尽职尽责。如今日这般已是触犯规矩。”

“奴知罪。”宫奴弯腰垂首,脸色涨红。

“今日不予惩戒,但要知错能改。”马塘话锋一转,令侍人拖来花颜,对宫奴道,“此人触怒君上,尔等谨慎看守,不能让他死,可明白?”

宫奴心生诧异,壮着胆子抬起头,视线迅速扫过花颜。看清他的模样和衣冠,顿时有了计较。

“塘翁放心,奴等一定办好。”宫奴拍着胸口保证。

马塘点点头,命一名侍人留下,其后转身离开,大步行入雨中。

“带上人,去囚室。”宫奴们空闲太久,今日重操旧业,都是精神抖擞。

侍人负责监督和传话,看着宫奴们施为,全程不发一言。

花颜被拖入暴室,入目是一条狭窄的走廊,走廊两侧对立数间暗室,全部房门紧闭,门上落锁。

走廊尽头开有小窗,风从窗外吹入,在狭窄的空间内撕扯碰撞,呜咽作声,堪比鬼哭狼嚎,异常凄厉刺耳。

宫奴脚步不停,来到暗室门前,打开门上的挂锁。

房门推开,一股腐朽潮湿的气息迎面扑来。

“咳、咳!”开门的宫奴咳嗽两声,连连挥动手臂,挡开飞舞的灰尘,“就是这间,进去。”

房间三面土墙,墙上无窗,幽暗异常。

开向走廊的门是唯一的出口。

借助门外透入的光,依稀能辨认出室内设有床榻、矮桌和木架,桌上有水壶和杯盏,全都落了一层灰。

花颜被推入室内,踉跄两步向前扑倒。

掌心触碰冰冷的地面,意识到刚刚的遭遇,他顿觉怒不可遏。

触怒晋侯被关押,他认了。区区宫怒胆敢如此,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他猛然翻过身,怒视宫奴就要大骂:“卑劣……”

两字刚刚出口,就见宫奴陆续退后,敞开的房门随之关闭,隔绝所有光明。

室内陷入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触怒君上,胆子不小,好生在里面待着吧!”

宫奴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片刻后脚步声远去,只有穿过走廊的风持续呜咽,不断敲打门板,拉拽花颜绷紧的神经。

置身黑暗之中,愤怒如潮水退去,恐慌取而代之。

他无法视物,摸索着地面移向床榻。不小心撞上桌角,撕裂肩上的伤口,禁不住发出一声冷嘶。

痛苦难捱,他握住肩膀,忽然想起夏夫人和公子路。

晋侯宫有暴室,蜀侯宫也有暗狱。

信平君行事不择手段,夏夫人被押入暗狱许久,始终不肯低头,公子路更被剜去膝盖,备受折磨。

今日之前他还能自欺欺人,想方设法寻找借口,安慰自己一切是为了家族。

如今置身囚室,设身处地去想,久违的愧疚涌上心头。公子齐的质问回响在脑海,他实是问心有愧,感到无地自处。

“为何,为何……”

为何对信平君的暴虐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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