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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捧着靖宣帝的遗诏,手臂不住发抖。
左相唐未寒朝林青青疯狂眨眼睛。
林青青看了一眼唐未寒的暗示,收回视线,道:“父皇驾崩,满朝文武只有摄政王提膝而立,且不论孤心里如何想摄政王,摄政王心里是如何想的?”
宣朝有双相一王把持朝政,东殿设有东厂和内廷,前朝有吏、户、礼、工、刑、兵六部,其中三分之二的势力落在殷昊手中。
殷昊在宣国,上可手眼通天,下可指鹿为马。
老皇帝驾崩后,太子理所当然成了没有实权的傀儡皇帝。
就连林夜然也没想到,朝中不是没有可以与殷昊制衡之人。
那个人,恰恰就是她自己。
太.祖创立宣国不过五十载,对林氏死心塌地的忠皇党还没死绝。
只是靖宣帝不作为,政权倾斜严重,他们不愿站出来发声。
都不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没人傻到上赶着送人头,但不代表他们能容忍摄政王谋朝篡位。
原著殷昊登基后,义军攻城略地势如破竹,打着“勤王”旗号的叛军不费吹灰之力攻下皇城,其中不乏有忠皇党的身影。
林青青兵行险招,不是出于背后有依靠,而是在博弈。
博殷昊不敢放下那枚“篡位”的险棋。
殷昊今日的不敢,会成为忠皇党们的“起爆剂”,让他们那颗心寒了半个朝代的心,重新跳动起来。
“如今父皇刚闭上眼,摄政王眼中便没了父皇,也没了孤是吗?”
大臣们心有戚戚,伏着地忐忑不已。
摄政王把持朝政多年,陛下在的时候尚且约束不住他,太子殿下脚跟未站稳,便要与摄政王闹翻吗?
摄政王不痛快,太子殿下免不得要受一番敲打。
何必呢?
殷昊身上英锐之气不减,如鹰隼般的黑眸锐利而危险。
“太子这是要对微臣兴师问罪,为陛下肃清朝堂吗?”
林青青闭上眼,复又睁开,像是经历过一场失望,看向殷昊的目光充满复杂:“摄政王以为,孤为何还能站在这里?”
殷昊与林青青对视,眼神逐渐转为凝重。
太子确实不该出现在这里。
探子递来消息,太子喝下蛊酒,还找了御医。
那可是麓川传过来的邪物,大内的御医能看出蛊虫并对症下药吗?
要么太子一早便得到消息,故意做戏,要么他手底下有太子的人。
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是他的心腹。
太子三年前才回京城,手伸不了这么长,莫非是老皇帝为太子铺了路?
殷昊故作好笑地反问:“太子何出此言?微臣不甚明白。”
林青青不与他纠缠,在靖宣帝塌前跪下,足足扣了三个响头,一声比一声响,殿外都清晰可闻。
偌大的地方,安静得只剩呼吸和太子透着决绝的叩首声。
殷昊表情未变。
他盯着林青青被砖石撞得青紫的额头,淡淡道:“本王与陛下八拜结交,曾发誓,无论何时何地,无论身在何位,都不会忘记为君王效命为宣国效力。当时,本王也怀着殿下这般义无反顾的信念。”
然而人心善变。
面对权势,谁又能坚守住本心?
他做不到,太子也做不到。
林青青三个响头是为林夜然磕的,她走上林夜然的人生,就该认认真真地走好每一步,不辜负自己,也不辜负林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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