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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的故事，但还有一个故事，尚未讲完。”闻卿道。

“休要狡辩……”

柳桥尚未说完，闻卿微微侧头，柳桥竟双膝一软跪在法宝之上。众人同时倒吸一口气，这才明白渡劫境界修士之可怕——闻卿甚至不需动手，只凭灵力威压便足以瞬杀金丹修士！

“白先生有一句话，却是错了。”碧天苍云之间，闻卿红袍如火，“闻卿修真，并非只为长生，而是求证大道。清微祖师飞升之前，曾在清静峰思过崖留下绝笔，众人皆以为是修道法门，其实，不过是‘道心’二字。然而何谓道，何谓心？”

闻卿垂头，眼神落在狮驼峰上众人。

“无恕师叔之道，是除妖诛魔，使天下再无邪佞。”

“行之之道，是保持本真，一以贯之。”

“亦真之道……”闻卿微微一顿，似乎在思考措辞。

“我要帮助师兄达成师兄的道。”亦真抢道，“我的心向师兄。”

闻卿不置可否，视线最终落在孟极身上。

狮驼峰上，发辫上骨饰与牙雕相互撞击，叮铃作响，孟极仰头看他，神色不明。

“阿极曾说，他的道是我。”闻卿眼底笑意缠绵，“我与阿极不同，我所修之道，是心之道，心之所向，皆是我的道，随心所欲是我所求，能否长生从来不是我的目的。诚然，诸位道友毕生修炼，经历了非常人所能坚持之苦，但可有人敢断言，求道之路，竟从无半点乐趣可言？”

众修沉默。

初入修道之门，他们的确对万事万物都觉得好奇，而道行每提升一个境界，与天地之间感应愈深，只觉一草一木都如此鲜活，此中玄妙，绝非凡人之身能够体会。然而修道日久，心中的执念渐渐变成了更高品阶的法宝、更上一层的修为，却鲜少有人停下来问问自己，他们的道心，本该是什么？

“红尘既生我，我又如何能彻底脱离红尘？”闻卿朗声道，“闻卿自入道以来，享凡人供奉，不受世俗之苦，练就一身铜筋铁骨，为的便是他日天塌地陷之时，能以我双肩，扛起这崩毁的天！”

闻卿声音震震，回荡于八峰之间，话音落处，闻卿右手一招，子午剑归鞘，剑影逐渐淡去，让出一条通路：“是走是留，我不强求。”

先前想要离开的修士，全都默然无言，半晌，数道剑气掠起，众修又飞回八峰，各自站回伏龙阵站位。而那柳桥，看了闻卿一眼，也恨恨转身，飞回灵妙宗所在位置。

闻卿心中一松。

他原本不愿以责任绑架众修，然而最初的伏龙阵，是由清微真人与九位大乘期修士一同结成，可现在三界人才凋敝，众修凑在一起，却也不足当年八位修士境界，少一人都绝难成功。

只是那柳桥，终归是个变数……

闻卿掐出一道传音符，叮嘱齐行之盯牢柳桥，正说话间，一道藏青身影踏云而来，在他面前站定，骨饰、牙雕叮铃细响间，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塞到了他的手心中。

“阿卿，你守护苍生，我护你。”

识海微震，孟极的声音低沉传来，闻卿循声望过去，孟极双瞳闪烁，灿如日光之下熠熠生辉的猫眼圆石。

胸口咚咚震响，心中巨石落地，闻卿握了握那毛茸豹尾，与孟极背对而立。

“妙云师叔。”闻卿道，并指一引，莳良岭与狮驼峰中间亮起一道青黑灵力，“此处是南疆封禁最薄弱处，若凶兽之魂挣脱束缚，妖兽会从此地出，还望师叔……”

妙云向他遥遥抱拳：“定不辱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