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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卿修行时偶被魇兽拉入梦境,却总是能在一片浓雾里瞧见一双炽热的眼睛,瞳色苍青,透彻如玉,外圈拢着黑色眼环,与这小妖一般无二。
逍遥一道,讲求随心所欲,然而一旦生出因果,却要至死纠缠。若无法及时斩断,极有可能生出心魔,永堕阎罗。
可这因果——
却不是仅靠剑就能斩断的。
鬼气凝成的子午含光剑乍然破碎,正当闻卿杀意退去的刹那,一道白色虚影快如闪电,从新娘的广袖中钻出,如蛇般在闻卿身上层层缠绕,嘶嘶声响,虚影一端化作猩红兽嘴,狠狠咬上闻卿露在圆领外的脖颈!
“当”的一声,那虚影像是咬在百炼钢上,发出金石相撞的刺耳鸣音。
低沉的兽吼声里,地上多了几颗残破的野兽犬牙,还带着暗金色的妖血。一击失手,白色虚影急速退去,化作一团浓稠雾气,挡在小妖身前。
“新娘”抖落这身束手束脚的婚服,现出内里烫金流云纹的藏青圆领腰线袄,下裳四片褶裙随脚步腾挪徐徐绽开,在烛火通明的大殿之中,宛如一朵盛放墨莲。
只是身后那一条毛绒尾巴却着实让他少了几分威风。
白底千层靴向前迈开半步,闻卿咧开嘴角,苍白的唇角含着笑意。
“娘子身手不错。”指腹在脖颈上摸索,那里被这诡异的法器咬出四个浅坑,并无血迹,“可惜道行不够。”
谁想简单一句事实,却激怒了小妖,只见他一咬舌尖,喷出一口阳血撒在那诡异白影之上,刹那间妖气四溢,竟隐隐盖过了浓稠的鬼气。
手中鬼气窸窣积聚,子午含光剑发出一阵尖锐鬼啸,像是生出灵智般,脱手飞出。
闻卿以气御剑,短短数息之间,两柄乌漆长剑与白色虚影在须臾间已然交接不下百次。
含光剑招招致命,却意在逼退对方,金鸣声的间隙,闻卿已瞧见小妖面色愈发苍白,知他不敌自己,便有意放缓攻速。
而那被白色雾气掩映的诡异法器,此时也露出真身,竟是由一节节野兽脊骨拼成的骨鞭。闻卿轻叱一声,两指快如闪电,刺进浓雾,直取骨鞭中断那节明显浑浊的骨块。
“咔嚓”脆响下,雪豹的攻势竟也像这把被捏住弱点的骨鞭,立时停顿。
“娘子现下,可愿听为夫一言了?”
闻卿斜眄着他,银红的貂裘已在方才的打斗中被他解下,此刻一袭朱红长衫,胸前以金线绣成的团簇牡丹开得正艳,除去那不似活人的苍白面色,确像个春风得意的俊俏新郎官。
回应他的,却是一声低沉冷哼:“技不如人,死不足惜。”
“大婚之夜,打打杀杀如何行得?”墨黑的眼珠在雪豹冷厉的脸上扫过,像是想起什么,闻卿忽然笑道,“娘子方才不是还催着喝合卺酒?本座这就去取来。”
玉如意敲在雪豹肩头,轻轻一碰,叮咚作响,端的一派浑然天成的风流。
正当闻卿在腰间乾坤囊中翻找酒壶时,一股爆裂妖气乍然从雪豹体内蹿出,闻卿却连眼皮也不曾眨动分毫,一声鬼啸冲天而起,锐如剑意,直直劈碎那凌厉妖气!
雪豹口喷鲜血,双膝咚然磕在石砖上,大殿金砖竟被他膝头撞碎,瞬间化为齑粉。
“你此刻定是想着自爆金丹,与本座同归于尽。”
闻卿拎着青玉酒壶,在雪豹面前晃了晃,两指一弹,那酒壶于半空悠悠倾倒,将青绿酒液注进玉杯之中,顿时幽香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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