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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长长叹了口气,捧着脸道:“贵人。”
“嗯?”
“咱们会不会,也有分开的那一天?”
绉纱外,楼外月仍是坐在老位置,嘴里叼着苹果干,悠然自得赶着马,玉珍珍听了这话,不由得笑起来。
他还未回答,楼外月先道:“小姑娘,这么黏你家贵人,往后出嫁了,是不是也要拖家带口来挨着你贵人住?”
“我才不会嫁人呢!贵人也说过,让我不用着急!”
“嚯,女孩子不嫁人又能干什么?”
侍女龇牙咧嘴一把掀开帘子,大声嚷嚷:“能打架能杀人,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楼外月又大笑,下一刻他直接单手将侍女从车厢里拽了出来,像当初对待玉珍珍一般,把手里的缰绳一股脑塞给她,侍女吓得连连惊叫,楼外月却不搭理她,起身就进了里面去,他煞有介事:“既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那也应当是什么都能干,好好看路,别把你家贵人带沟里去了。”
“可,可是我还不会……”
“不会就学,难道我天生就会吗?……好像我真的是天生就会,那你就学习我。”
与玉珍珍那会儿的情况不同,交给侍女驾驭的这段路十分平顺宽敞,两侧风景也宜人,那桀骜的马那日勒伤玉珍珍的掌心后,在楼外月手下可谓吃够了教训,此刻即便换了人也不敢再放肆了。
侍女很快从中找到乐趣,当着新手车夫,迎着艳阳,美滋滋哼起了歌。
厢内,玉珍珍缩在离楼外月最远的一个角落,默默翻着路途中买的地图,楼外月则自顾自惬意地半躺下来,虽说这马车豪华宽敞,也架不住男人一双长腿过于超出标准,真亏他能以一种奇形怪状的姿态把自己舒舒服服放平。
玉珍珍从地图上方抬起眉,瞥了男人一眼,感觉像是看见了一只硬生生把自己塞进狭窄瓶子里的猫。
“昨夜唱的那支歌儿,是谁教你的?”
楼外月捻着自己的头发,看似随意,却猝不及防发出问,玉珍珍垂下纤长眼睫,片刻,他冷淡地回道:“没谁教我。”
“是吗。”楼外月一手枕在颈后,布条缠眼,使得这张脸的情绪格外难以琢磨,他淡淡笑了笑,“前面青花台那部分,这段时间我确实是到处都有听见父母拿它来哄孩子,可后面那段,我就没听谁这么唱过。”
“那只能说明你孤陋寡闻。”
闻言,楼外月从喉头滚出了低沉的笑声,他一边笑着,一边慢悠悠地重复:“孤陋寡闻啊……”
“小贵人。”
“你是不是觉得我失忆了,就连着把脑子也扔了?”楼外月淡漠地说道,“小事上不同你计较,但你若想着事事糊弄过去,那我可能还没有这么好说话。”
口气委实不算客气,重逢以来,楼外月即使不认得玉珍珍,也几乎没对他说过什么重话,此刻稍一对比就显出差异来。旁人什么态度无所谓,这些年玉珍珍也尝尽人情冷暖,受够百般磋磨,可无论他对这世间的恶意有多么习以为常,那都不意味着他能忍受来自楼外月的质疑。
一丁点都不能。
再加上楼外月话里处处流露着试探,这更叫人深感不安,青年竟登时冒起火,把地图重重往边上一扔,道:“你什么意思!”
楼外月一动不动。
“你是来找我吵架的吗?!”
楼外月叹息道:“不。”
“那你阴阳怪气什么,你失忆和我有什么关系!是我要你去练什么武功导致走火入魔的吗,你不反思自己,倒还来——”
“小贵人,放轻松。”楼外月一改方才对垒的态度,十分温和地打断他,“呼吸,太乱了,我什么都不会做的,别这么紧张。”
轿厢就这么大,男人伸出手,轻而易举就够着了青年的膝盖,安慰一般拍了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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