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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声道：“古板的小绅士，怎么会可怕呢。”

艾尔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女孩转而道，“狼有什么不好的？我之前在书里读到过，现在驻守北域对抗域外魔族的，就是许许多多的兽族战士......”

听到她这么说，艾尔有些激动起来：“你连这个也知道吗？”他第一次遇到不害怕他的同龄人，更是第一次听见同龄人对兽族的正面评价。

面容精致、身形略微单薄的女孩，一时在他心中变得无比高大。

“我当然知道了。”她点了点头，面色严肃道，“如果没有兽族的守护，这个国家就要毁灭了——魔族可不论什么出身门第，只是残暴地杀戮。”

北域的兽族拼死奋战，其他地区的人类才能压迫异己，甚至还要把自己的同族也划分出高低之别、贵贱之分，然后继续实行压迫。

她和面前这位狼族男孩，其实并无什么不同——他们本质上都是一样的，都是被排斥的异类。

但是，看着对方亮晶晶的银灰眼瞳，与那一双因为激动而不停颤动的狼耳，她又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细密的雨与灰蒙蒙的天空，将世间万物染上一种暗沉的色彩。但在这个小小的树洞里，一切阴暗都被隔绝在外，只有两个亲密相贴的孩子。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呢？”望着外面的雨丝，女孩问道。

“我想去北域......我的妈妈正在那里作战。”艾尔抱紧了自己的膝盖，小声道，“我很想念她。”

“北域吗，那很远啊......”女孩低声道，“不过，我也想念我妈妈。”

“你是要去找她吗？和我一样？”艾尔问道。

“不，”女孩道，“她已经死了。”

话音落下，空气陷入短暂的沉寂。

在一开始的震惊过后，男孩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关系，”女孩摇头，“我所生活的地方......福利院里的孩子，大家都和我一样。”

“那......等雨停了，你是要回去吗？”

“嗯，我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平静的声音。

女孩漂亮的笑容虽然没有变化，但艾尔无端就是觉得，她正在难过。

她很孤独，和他一样。

那，如果......

仿佛一团滚烫的烈焰腾地燃起——一阵汹涌的、突如其来的勇气和冲动，猛地席卷了男孩年轻的心灵。他攥紧了衣角，无法抑制地出声问道：“明天，我可以再来找你吗？”

这是一个称得上是冒失的请求。讲完之后，素来守礼的男孩立刻红了脸，却没有收回自己的话。

女孩有些讶异地看着他。

虽然那副精致的笑容消失了，但在那双蓝色眼眸里，却渐渐亮起了更加真实，也更加明艳的光芒。

“好。”她轻声道。

一位狼族男孩和一位人类女孩，他们开始了一段短暂而亲密的、不为人知的友谊。

福利院的院墙对于瘦弱的女孩来说，是一道难以跨越的障碍。她只能趁着午休时刻，而院长又忘记了落锁的日子里跑出来。

但在男孩看来，这道墙却是形同虚设——狼族的弹跳能力要远胜于人类。

第一次在女孩面前显出原型、从院墙顶部跳入庭院来找她的时候，艾尔其实忐忑了很久。

但女孩果然和他以前所遇见的同龄人不一样，没有对他发火，也没有恐惧地让他滚开——她几乎是惊喜地抚摸着艾尔的头和脊背，对那一对小小的狼耳爱不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