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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半圈,温遇旬那边已经骑着跑了两圈回来,在沈榆面前拉了缰绳。

他也不戴头盔,又跑那么快。沈榆想提醒他注意安全,又不想让人感觉说话不吉利,婆婆妈妈嘴碎让人讨厌,只好绞尽脑汁想别的法子。

没话找话是累人的活,沈榆用手指绞紧了缰绳:“你以前学过骑马?”

温遇旬驯马得当,适力往后扯着,让两匹马并排,道:“嗯,学过一点。”

他这样子看着不像是只学过一点,飒爽得犹如常客,几年不曾荒废。温遇旬伸手抚摸骏马肌肉纵横的脖颈,骨感瘦削的脸颊,但看着它的眼神又不像是天天见一般的熟稔自如,倒有些许久未见的感慨藏着,只露出一点。

沈榆为温遇旬走神几秒,一时间没注意马蹄子踏过一道木坎,周身一震,斜着身子就要栽下去。

所幸倾斜幅度不大,沈榆自己就能稳住。为他牵绳的工作人员眼疾手快扶他一把,稳住身形后,沈榆只能看到温遇旬已经要收回去的手。

“我能不能骑着它跑走,它脚程快不快?”沈榆刚直起身就开口乱说。

工作人员笑了笑:“很快的,骑去西天取经也只要两天。”

温遇旬知道沈榆想做什么,也想笑,不愿意让人看见,小腿夹了下马肚,以反方向逃避的风做掩护,绕到空旷的另一侧。

温遇旬熟练地驭马越过几道跨栏,双手控缰拽至内侧,转了个弯儿,放慢一些速度,鼓励似的抚摸了马的颈侧。

沈榆远远看着,俯身低下头和工作人员说话:“他常来吗?”

“从前常来,”那工作人员五十多岁的年纪,告诉沈榆,“小温先生的马术是在我们这里学的。”

“我和那匹马都算是看着他长大的,那马是赛级马,不跑比赛以后就一直在马场,小温先生那时候才十一二岁,一眼就相中这匹马,从入门到现在,骑的基本上都是它。”

“不过我也很久没见他了,估计是工作忙吧。”工作人员说。

一小时后,沈榆的小马负重散步一圈,温遇旬的黑色赛级马跑了整整三个圈,中途还停下来吃了个苹果。

他们在马房前汇合,下马,温遇旬一站到草坪上就脱了手套和马甲,额前头发汗湿,大约是热的。

沈榆看了他一会儿,问:“开心么?”

自从分手之后,温遇旬松弛的状态就不再对沈榆开放和展现,对他只和旁人无异,时刻把自己绷得像根快要勒断的弦。

这时不一样,温遇旬消耗了不少体力,周身的防备也卸了下来,因工作疲劳的神经一朝得以完全放松。

“很痛快。”温遇旬将装备交给工作人员,肩上沾了一片秋风新吹下来的银杏叶子。

温遇旬和沈榆各洗了澡,又换回西装皮鞋,吃了点东西,总算是捱到订婚礼开始的黄昏。

温远和岑漫摇的意思都是订婚礼要不了太多仪式感,司仪都没请,温岭常上台说了两句话,大家在底下一通鼓掌,说说笑笑玩玩也就罢了。

天暗下来,食物摆上新的,桌上亮起了罩着灯罩的煤油灯。

氛围很足够,沈榆却坐不住。

谢梦朝给他定的最晚时限是晚上九点,现在太阳刚下山去,六点出头,阿女山距离他现在的位置不近不远,开车过去也要两个多小时。

他开始高频率地看手机,群里在讨论哪个乐队演了什么节目,这新歌好听,那谁谁的唱功还是一样烂。

“很想去么?”

温遇旬坐在他旁边,牛排刀柄胁在指间,正以优质蛋白补充消耗。

沈榆不太外露,但还是说:“机会难得,我也是真正喜欢。”

“当啷”一声,钢刀砸在瓷盘上,发出的声响立刻就被笑声谈话声和浪漫的音乐声盖过了。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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