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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双臂插兜夹紧,头微微低下去躲风,背影既斯文又单薄,根本看不出是个修车的,反倒像是什么知识分子,不禁笑了笑,觉得李识宜偶尔矫情一下也情有可原,知识分子哪有不矫情的?
第二天李识宜还是带着祝炀炀早早出门坐地铁。
一路上祝炀炀很兴奋。她脖子上围着李识宜给她买的白色羊毛围巾,羽绒服虽然显得有点旧,但袖口之类的地方都很干净,头发披在肩膀上,脸蛋还有点婴儿肥,一看就是个被照顾得很好的小姑娘。
她絮叨了一阵,李识宜都没怎么应付。他大半天没吃饭,有点低血糖,精神一般。
她又问:“谭哥出发了没?”
李识宜这才想起来看手机。
谭承肯定会暴跳如雷,这一点毋庸置疑。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李识宜并不想照顾他的情绪,毕竟他也从没照顾过自己的情绪,只是一味的自说自话。
眼下刚4点,谭承开车不一定会出门这么早,这取决于他家离得有多远。李识宜甚至都没关心过他住哪,只知道他公司在四环内,寸土寸金的CBD。
忽然,电话上“谭承”两个字跳出来。李识宜心想,说曹操曹操果然到了,揉揉眼皮接起,“我——”
他想直接说自己已经出门坐地铁了,没想到谭承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截断了他的话:“一会儿你自己打车去餐厅,我就不过去接你了。”
李识宜是个很敏锐的人,尤其在面对熟悉的人和事时。他觉得谭承口气跟平时不一样,所以停下来没接话。
果然,谭承的第二句就印证了他的猜想:“我刚跟天羽从看守所出来,被人跟踪了。”
李识宜皱起眉。
周日的地铁人也不少,他起身走到两节车厢的连接处:“冲你来的还是冲邢天羽?”
谭承闻言懒洋洋地笑了下:“知道担心你男人了?”
“你没病吧,这时候还有心情说这些。”
“又不是什么新鲜事。”谭承调侃,“这几年多少人恨我们恨得牙痒痒,想我死的多到能把故宫挤爆。”
听着这狂妄的口吻,李识宜冷笑:“这是不是说明你恶贯满盈。”
“放屁,说明你男人有本事,断了不少人的财路,所以才有人眼红想吞了我。”
李识宜想象不出他是怎么在被人跟踪的情况下说出这种话的,但完全能想象出他欠揍的表情。
一阵油门轰鸣,谭承骂了声操:“跟得够紧的。”
“你跟邢天羽坐一辆车?”
“两辆。”
从京郊看守所回城的路很偏僻,对方选择这个时机,显然是经过了精心策划,不会是一时兴起。
李识宜抬头看了眼路线图:“你们最靠近哪条地铁。”
“这我哪知道,我坐地铁的次数一只手数得过来。你问这个干什么?”
李识宜也顿了一秒钟。他看着玻璃车窗上皱着眉的自己,显然并非无动于衷。
刚才那一刻自己竟然想去接应谭承,脑子坏了?
他反问:“你没坐过地铁还没看过导航?”
谭承毫不动气,先是微微一笑,既而又反应过来:“靠,你到底还是去坐地铁了。”
“说点有用的。”
“有用的?对方两辆车,其中一辆还是金杯,里面说不定光打手就埋伏了四五个,算不算有用的?”
李识宜没搭理他,沉思了片刻,冷静地问:“还有呢。”
“对方开车技术不错,我跟天羽一辆奔驰一辆丰田,他们跟了一路居然没跟丢。”
“那你们就该分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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